柳母“噗”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來。

婦人知道這些話句句戳人心窩,卻也沒想到柳母這般不經氣。她嚇一跳,見看守過來,道:“我來這裡後沒有給你吃任何東西,連口水都沒幫你帶,也沒碰過你。你吐血肯定是你生了病,要麼就是身子弱!與我無關!”

柳母聽到她這話,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她知道杜鵑兒恨自己。說實話偶爾她也會想,杜鵑兒如果真的稱自己下毒手就好了……就像兒子對姚琳琳下手一般,只要杜鵑兒敢動手,就一定會被大人知道,到時,她雖然死了,但杜鵑兒也別想好過。

可這女人簡直滑不溜手,故意找個人在邊上給她添堵,把她氣成這樣,卻還能全身而退。

柳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咬牙切齒地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看望,差大哥,你把這人給我攆走!她分明是想要氣死我,杜鵑兒沒安好心……不,這件事情得找大人幫我做主。”

大人平時公務繁忙,壓根也沒空管這些,倒是衙門的一個師爺聽說之後,願意幫著評評理。

楚雲梨來得很快,開口就道:“我想找個人來給她解悶,難道這也不行?”

按道理來說,只要沒有傷害裡面的人,也沒有試圖幫大樓中的人逃跑,大人就不管那麼多。

柳母強調:“我不要人來探望!”

楚雲梨不甘示弱:“這是我的一片孝心。”

師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柳母乾的那些事情確實是不太像話,杜鵑兒氣不過想要收拾她,本也說得過去。再說,杜鵑兒確實沒做什麼不合適的事,只是在她耳朵邊說說而已。

外人不覺得這是大事,但柳母卻接受不了。

隨著婦人繼續喋喋不休,接下來幾個月,柳母越來越虛弱,最後鬱鬱而終。

兄弟兩個自身難保,柳永信還不太懂事,對於母親的離世沒多少傷心之情,倒是柳永華,算是徹底見識了杜鵑兒的手段。

當真是殺人不見血!

他怕她也這麼對付自己,但他想多了,從母親走了之後,杜鵑兒像是遺忘了他的存在似的,一直都沒有出現。

也是這個時候,柳永華突然得知一個訊息。說父親又再娶了。

這一回娶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寡婦,那女子守的是望門寡,根本就還是個清白之身。柳永華一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就明白父親這事,知道他們兄弟倆出不來,打著債讓女人給自己生孩子的主意。

柳永華哪裡接受得了這個?

他從記事起就在幫家裡的酒樓幹活,小時候沒少聽人誇讚自己懂事,就前半年還有人提及呢。他是家裡的長子,又特別懂事,雙親不止一次的表示以後會把酒樓交到他的手中。

“永華對酒樓的各種事情門清,人也特別機靈,有他在,我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這樣的話,夫妻倆人都說過。因此,柳永華幹活很賣力,愈發懂事的同時,也將酒樓視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正因為如此,在得知弟弟闖禍需要拿酒樓換銀子後,他才會跑前跑後,各種忙活,甚至拋妻棄女也要留住酒樓。

可如今……他淪為了階下囚。父親拿著大把銀子在外頭找女人,真讓他順利生下孩子,以後誰還記得他柳永華?誰還記得他對柳家家財的付出?

他不甘心!

於是,他拜託看守給自己送信,想讓父親來見自己一面。

柳父拿著那些銀子,重新開了一間不大的酒樓,生意做得不大,客人沒多少,賺不了太多銀子。這樣的情形下,許多事情都得自己上。他捨不得請太多的人……聽說兒子要見自己,他最近還要忙婚事。再說了,就算是沒見面,他也知道兒子這是,想阻止自己再娶。

想明白這些,柳父對兒子也生出了點怨氣來。不說兄弟倆是階下囚,只他是老子,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就輪不到兄弟倆做他的主。

因此,他乾脆忽略了此事,繼續忙活婚事。

柳永華見父親沒有來,心裡特別失望,但到底是親生父子,他還是願意給父親一個機會的。可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父親抱著美人歸的訊息。

他沒有多喜歡自己母親,甚至還有些怨氣,但父親這般,實在氣人。他聽到看守的傳話後,整個人氣得牙癢癢:“想要撇下我們過逍遙日子,得問我答不答應!”

於是,柳永華鬧著要見大人,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

大人最近正忙著秋收,秋收之後就是各種稅收,聽到柳永華要見自己,他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只想著隨便搪塞兩句。畢竟,當初的案子已經查清楚,柳永華已經被判□□二十年,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柳永華見狀,再次麻煩看守:“事關一條人命,還請小哥幫著苦主討個公道。”

聽到這話,看守一臉驚奇。

柳永華這是想要拖父親下水?

不過,事關人命,看守不敢私自做主,急忙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