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喝完之後,又聽他道“對了,聽國子監裡有人道,寧王過陣子要回京了,不知到時又會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

“嘖……”

好端端的,這人總是愛提朝堂上的事情。

裴則已經徹底將不耐寫在了臉上,就連素來脾氣好的宋宿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燁舟,你且歇一日吧,不關心朝堂大事,不會死的!”他道。

“可是……”

“誒好了好了,喝茶喝茶……”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何顏眼疾手快,又往他的茶盞裡添了些茶水。

被茶水堵住喉嚨的鄔燁舟,總算好一陣子,再也沒有說過話。

祁雲渺坐在邊上,聽著他們聊天。

裴荀去江南的事情,她倒是知道,但是寧王是什麼人?她好像從來不曾聽說過。

好吧,自從進入相府開始,從裴荀這個宰相,再到宋家的侍郎,再到定國公府、陵陽侯府,再到如今的寧王,祁雲渺覺得,自己聽說過的王侯貴胄,實在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她聽歸聽,倒是不曾對這些世家貴族有什麼過多地嚮往。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船隻在搖搖晃晃間,便終於帶著他們到了湖心。

剛上船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是嫣紅一片,猶如火燒,如今一出船隻,祁雲渺才發現,眼前竟快要黯淡得摸不見五指。

她站在船頭搖搖晃晃了好幾下,差點便沒有站穩,跌進了湖裡。

夜色中,有一隻手伸出來,抓緊了她的臂膀。

祁雲渺回頭去看,在模模糊糊的燈光下,見到裴則的身影。

“阿兄……”她低聲道。

“嗯,上去。”

裴則的聲色冷毅,伴隨著湖心刺骨的夜風,鑽進她的耳朵裡。

祁雲渺也不知為何,這般搖晃的船隻,在聽到裴則的聲響過後,她卻竟莫名有一股心安。

她點了點頭,在他的攙扶下,提著大氅的衣襬,終於跨到了湖心的亭子上。

他們在夜晚的湖心亭中烤火,吃燒雞,盡情欣賞白日裡看不到的湖光與山色。

寒風過境,但是竟沒有一人覺得寒冷。

待到吃飽喝足之後,船艙裡帶的葉子牌和投壺,便發揮了作用。

“妹妹會玩葉子牌嗎?”

“投壺,投壺也行!”

一群人嘰嘰喳喳。

祁雲渺被圍在中間,不會玩葉子牌,投壺倒是可以。

“哦不對,妹妹你上回射箭可是能射靶心呢,投壺我可不同你玩!咱們還是玩葉子牌吧!”

何顏一拍腦門,想起上回祁雲渺在國子監的事情,便無論是說什麼也不和她玩投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