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硯恆初登基時,對後位該立誰總是猶豫不決,叫外人都覺得自己或許也有希望。

各世家也因這時候後宮還沒有自家女眷,對立後一事沒有緊緊相逼,甚至默契地放置一旁。

如今眼見後宮妃嬪背景越來越盛,而世家再想重提後位一事時,恍然發覺胥硯恆早已大權在握,成為他們頭頂臥憩的猛獸,壓得他們都喘不過氣來,遑論再任由外人擺佈。

褚青綰思緒回攏,再抬眸,就見周貴妃越坐越直,臉上也迸發了笑意,再沒有先前的憋悶之色。

她忍不住地轉頭看向胥硯恆,驀然撞上某人漆黑的瞳孔,褚青綰一驚,險些碰倒了杯盞。

她忙忙收回視線,不敢再亂看。

請安散罷,褚青綰和一眾人緩慢地退出慈寧宮,鑾駕還停在宮外沒有離開。

眾人不由得越走越慢,恨不得停在鑾駕前,但沒人有膽子敢這麼做,就連周貴妃都心知肚明聖駕肯定不是在等她。

否則,離開慈寧宮時,胥硯恆完全可以和她一起出來。

周貴妃上了儀仗,她臉上的情緒終於寡淡下來,適才被胥硯恆維護的好心情一剎間煙消雲散。

梅影不太懂“娘娘這是怎麼了?”

周貴妃的視線從鑾駕上收回,她語氣淡淡“沒什麼。”

她只是在想,不論是登基前還是登基後,胥硯恆有特意地停下來等待過她麼。

是沒有,還是她不記得了。

周貴妃閉了閉眼。

愉妃也早看見了鑾駕,她和眾人不同,她到底被胥硯恆寵得膽子大一些,眾人只能欣羨地看著愉妃不緊不慢地上前。

提花簾果然被掀開來,眾人聽不見胥硯恆和愉妃說的話,但見愉妃癟了癟唇,妥協地轉身離開。

不過離開前,愉妃橫眼掃過眾人,似乎是在眾人間尋找什麼。

褚青綰有點愕然,愉妃都沒有成功,那胥硯恆這是在等誰?

似乎也聽到了她的疑惑,魏自明朝她走過來,捧笑著道“褚美人,皇上說順路送您回玉瓊苑。”

四周人聽見,立刻轉頭看向褚青綰,臉上都有震驚之意,像是不懂為何褚青綰會獨得皇上看重,但視線在褚青綰臉上掃過時,震驚和不解又全部被嚥下。

褚青綰也愣了一下,她姣姣黛眉驀然染上欣喜,剎那間的春色盎然,叫身後的金桂都黯然失色

“公公說得當真?”

魏自明心底咂舌“奴才不敢誆騙美人主子。”

褚青綰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假傳聖上口諭,但不妨礙她做出驚喜的模樣,她拎著裙襬快步走向鑾駕,誰都看得出她的迫不及待。

鑾駕內有人在閉目養神。

待聽見動靜時,他才睜開眼,像是等得有點不耐“怎麼這麼慢。”

褚青綰伸手,讓胥硯恆牽她,胥硯恆沒有客氣,將人拉上了鑾駕,某人彷彿沒有站穩,直接跌坐在他腿上。

她今日著實有點耀眼。

蘇梅色將她襯得彷彿真是雪中紅梅,腰帶將她腰肢束得堪堪一握,如今跌坐在他腿上,他只好扶住她的腰肢,和想象中一樣,細得好像不堪一折,姿勢些許不雅,裙襬被迫堆到腿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白得有些晃眼。

胥硯恆眸色些許晦暗,扣在她腰肢的手若有似無地滑動了一下。

她在勾引他?

這個問題,在和女子四目相視時,瞬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