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回到荊縣是因為她想找找曾經,回到過去看看以前那個奮不顧身的自己有多傻。

失戀重生,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它是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自我救贖,是鳳凰浴火涅槃,衝出萬惡深淵的過程。

所以,在此之前,她能做的就是痛苦煎熬地過每一分每一秒。

南蕎已經許久沒有回延齡巷了,但往日時光記憶裡的東西都還在。

巷口那家電器維修門店,在高科技飛躍的今天依然屹立不倒,芳芳美容店還是那些她從小看到大的女人,她們除了變老,其他好像都沒變。

“喲,南蕎回來了?阿稹呢?你倆小情怎麼沒一起回來?”

芳芳美容店老闆娘熱情地打招呼,她也算看著韓稹和南蕎長大的。

南蕎笑笑,沒有應話。

她繼續往巷子裡走去,沒一會兒,韓稹舅舅的修車店就映入南蕎的眼簾,這是她小時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店裡的每一寸地方都留有他們曾經的回憶。

那時候,他們會一起坐在修車臺上玩耍,會談天說地,會聊各種好玩的話題。

那時候,韓稹還沒有和盛淺暖在一起……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將來會成為這家修車店的老闆娘……

南蕎陷入回憶裡久久無法自拔,這種感覺太難過了,明明回憶裡的人已經成了別人的男朋友,而她卻還是深陷其中,這真叫人覺得滑稽。

南蕎不敢多停留,她擦掉眼淚往自己家走去。

奶奶的小賣部已經不開了,但索性南蘭桂沒有把鎖換了,南蕎用鑰匙開啟門走了進去。

這裡的一切佈景都沒有變,貨架上還擺著零零碎碎的物品,南蕎隨意拿起一包零食,發現離保質期已經過去了很久。

在屋裡走了一遍,南蕎鎖上門往巷子的一條岔路口走去。

現下已是十一月,雨季已過,護城河的水淺了很多,南蕎在河壩上坐了下來。

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硃紅色,夕陽西下,風景獨好,可惜縱是再好看的景色也無法撫平南蕎心裡的悲傷。

她閉上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而且無法收住,長長的河壩上她一個人在這裡哭的歇斯底里。

現在的南蕎脆弱的好像初冬湖面的薄冰,隨便一段回憶都可以把她擊的潰不成軍。

身後,沈暮時,馬掰掰,顧順順三人站成一排,就這麼看著她哭,瞧那一聳一聳的肩膀,這該是有多傷心啊。

韓稹說的沒錯,南蕎真的在這裡,誰都沒有想到,最瞭解她的人居然是傷她最深的人。

“讓她自己哭一會吧。”

沈暮時拉住正準備上河壩的馬掰掰。

“這時候我們誰也幫不了她,有時候能哭出來未必是壞事,萬丈深淵,唯有靠她自己的意志力才能爬出來,我們能做的就是守護,給她鼓勵。”

馬掰掰點點頭,退回了原來的位置,顧順順沉默不語,他認同沈暮時的話,有些事只能自己走出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他們三個才出現在南蕎麵前。

“你們……怎麼…在這?”南蕎說話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啜泣。

“來陪你呀,傻蕎蕎,一個人跑回荊縣也不告訴我,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

馬掰掰在她旁邊坐下來,張開手臂緊緊地抱住她。

明明說好不難過,可還是沒忍住,馬掰掰哭了出來,“蕎蕎,對不起,是我沒有能保護好你,讓你難過了,對不起,對不起。”

南蕎本來止住的淚水,在這一刻又潰不決堤,她和馬掰掰抱頭痛哭。

顧順順無奈地和沈暮時對看一眼,然後兩個人都笑了,他們在兩個女生旁邊坐了下來。

沈暮時坐在馬掰掰旁邊,顧順順坐在南蕎旁邊。

“好了,別哭的沒完沒了啊,差不多得了,再哭下去就河水都要被你們填滿了。”

顧順順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哭哭啼啼,他伸手給她們遞了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