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廣華寺後山種有十里紅梅,如今也該開了吧。”秦挽道:“素香,不如我們一起去賞梅吧?”

若說窩在屋子裡看到那兩個丫頭們懶散的樣子,便是一肚子的氣,素香想了想,便取了斗篷為秦挽披上,與她一同出了門。

大雪飄飄,雪路難行,中途在經過一間竹屋時,忽的聽聞一聲:“世間所有的心病,都是心有鬱結,鬱結難開,卻也好解。一難一易,全憑施主自身的意願,施主若是不肯就此開啟心中鬱結,怕是連佛祖也幫不了你。”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只是……”很長一段世間的沉默,沉重的聲音再次響起:“怕是我的鬱結,此生再難以解開了……”

隔著一層竹竿築起的牆,透過縫隙,秦挽看不清屋子裡的是何人,只知道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心有鬱結向住持開導。

世間萬病皆有藥可醫,唯有心病無藥可醫。

一陣冷風吹起,秦挽縮了縮脖子,繼續前行。

後山紅梅賞景最佳觀賞點,坐落在廣華寺後院的一處最高出,百層石階延伸往上,便是一座雅亭,供人坐下觀賞滿山紅梅。

秦挽與素香到達亭子裡時,亭子裡的石桌上,擺放了筆墨紙硯,像是方才有人在此寫字賞梅,但是不知何故中途離去,就連東西都未曾收。

素香問:“二小姐,要不要把東西收一下?”

秦挽道:“放著吧,不是咱們的東西,也不影響咱們賞梅。”

素香點頭,秦挽走過去,目光不經意掃了那張被紙硯壓平的紙張,上頭濃墨所書寫的楷書小字,一筆一劃,皆能看出寫字之人的文底豐厚。

上書所寫正是一首賞梅詩。

底下的書寫人:昱珩。

秦挽只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卻一時間實在想不起來,便也不再執著,將注意力集中在滿山的紅梅之上。

在盛京城時,就曾聽聞過廣華寺的十里紅梅,入燕京城之後一直想來看一看,但是生意場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抽不出來空。

沒有想到,如今親眼看到了漫山的紅梅,卻是以另外一個人的身體。

“二小姐看看,好不好看?”素香忽然將一隻紙折的傘放到了她的面前,秦挽回神,問:“哪來的?”

素香道:“方才在地上撿的,想來也是誰隨意折成的,覺得不好便丟了。”

的確,這個折傘折的並不好,雖是紙張折成的不能有高要求,但是傘褶子和傘柄,最起碼要連上可以開開合合的吧?

秦挽從素香手中接過,把它重新抖開來重新去折。

素香問:“二小姐也會折這些玩意?”

秦挽道:“民間的小玩意嘛,當然是知道的。”不大一會兒,原本被攤開來皺皺巴巴的紙張,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如真的一樣的紙傘。

紙傘能開能合,同真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縮小了的。

秦挽兩指捏著紙傘,不停的轉著,腦海裡想起自己曾經與妹妹一起摺紙的場景,仿若如昨日,那種閨閣姐妹中的美好,讓她不自覺的笑了。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