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得身後一聲呵斥,秦挽與素香齊刷刷扭頭看去,一位小廝打扮的少年,正一臉怒意的‘蹭蹭蹭’的踏著臺階往這方而來。

到了亭子裡,先是看桌子上的筆墨紙硯還在,便鬆了一口氣,而後瞧見秦挽手中的紙傘,竟是大吃一驚,迅速的從秦挽手裡奪過紙傘,寶貝似的拿在手裡,道:“還好沒壞,這可是我家少爺親手摺的,若是你弄壞了,可有你好果子吃。”

不容分說,就趕秦挽與素香兩人走:“快走,快走,今個兒這是我家少爺的地盤,你若想賞梅,明日再來吧。”

素香怔了怔,即便是再好的脾氣不禁也怒了,“這亭子可有寫你家少爺的名字?”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毫不講理的人,霸道的有點過頭了。

小廝道:“你沒看到我家少爺的東西都未收,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懂不懂?”

素香正要再說,秦挽拉住了她。

“不好意思。”秦挽道了歉:“早知道這裡有了人,原本就想看一會等人回來便走的。”

她的中肯解釋,那小廝未必肯信,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嘟囔道:“我看就是知道我家少爺的身份,才故意來此想要來個偶遇,這種戲碼啊,瞧得多了去了。”

他話聲音不大,但是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素香心中騰然竄出怒意,但是秦挽卻笑了笑,並未說話,拉著秦挽轉身離開了。

下了臺階時,遙遙的便見一位白衣少年往這方而來,雖隔得遠未曾看清樣貌,但是少年修長的身姿,白衣卓絕,在雪中行走的樣子,宛如初初下凡塵的天神。

秦挽頓了頓,便抬起腳步向前走去。

與少年擦肩而過時,秦挽道:“公子既是喜歡摺紙,但是技術真的有待提高。”

白衣少年怔住了,偏頭看秦挽的時候,秦挽已經抬步走了。

寒風肆意的吹著,白衣少年看著秦挽的背影,微怔仲。

是她……

素香微有些奇怪的問:“二小姐怎知他就是那小廝的主子?”

秦挽回以她一笑,道:“猜的。”

回到院子之後,不足兩個時辰,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素香過去開門。

院子本來就不大,院門正對秦挽所住的房間,秦挽站在窗前向門外看去,就瞧見方才拿話懟她們的那個小廝,氣喘吁吁顯然一路奔波來此:“你家小姐呢,快帶我去見她。”

說著就要往裡頭衝。

素香伸手攔住他道:“放肆,小姐的院子豈是你說進就進的?”

這一次小廝顯然沒有在亭中的囂張,笑臉相迎道:“這位姑娘,我是奉我家少爺之命,前來向你家小姐討要一門手藝的。”

屋子裡的秦挽聽得這一句話,笑了笑。

在亭中,小廝那一句‘早知道他家少爺的身份’當時讓秦挽一怔。

想起那首賞梅詩底下的署名,她忽然想起來一個人。

羽衣昱耀,珩佩流響。

昱珩便是當今太子殿下慕容瀾的字。

那時秦挽便想到了他的身份,慕容瀾是皇后所出,或許經由他的手能夠助自己脫離這個廣華寺。

在下得臺階碰見慕容瀾時,她想起小廝說那紙傘是慕容瀾親手摺的,堂堂一個太子殿下,竟然會喜歡女孩子的玩意?

怕是因為某一個人而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