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感覺到她的聲音好像有點焦急,於是迅速回應:“怎麼了?”

熄燈的時候,冷月特意和太歲保持了一段距離,加上太歲掩去了身上的氣息,以至於冷月很難感覺到他的存在。

冷月確實有點慌,不是怕黑,而是怕蓋先生從她身邊消失。

即便她也知道,蓋先生並不是她等的人,但也說不清是為什麼,只要一感覺到蓋先生好像會離開她,她就覺得非常忐忑,好像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一樣。

冷月沒話找話似地說:“蓋先生,咱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太歲仔細回想了一下,斷定他確實沒有見過冷月:“沒見過。”

冷月再次試探道:“幾天前,我曾在山路上遭遇過大批邪祟,還好有一位俠士出手相救,才堪堪保住性命,我感覺……蓋先生的身影,和那位俠士有點像。”

當時太歲的身子完全被塵障籠罩,冷月根本不可能看清裡面的人究竟什麼樣,充其量只能看到一個非常非常的模糊的輪廓而已。

太歲心裡也非常清楚,這丫頭是絕對不可能認出自己的,於是淡淡地回應:“還有這種事?說不定你在山路上碰到的邪祟,也是冷度派過去的。”

冷月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聽太歲輕喊一聲:“來了!”

話音方落,就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那聲音微弱卻尖銳,如同蚊蟲在耳邊咋呼一樣,讓人十分不舒服,恨不得拿手在耳根上拍兩掌。

冷月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她在山路遭遇邪煞的時候,也聽到過這樣一道聲線。

就在冷月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太歲突然一把將她攬了過去。

太歲這麼做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用自己的炁場遮住冷月的氣息,而後施展匿身術,讓冷月跟著他一起隱匿在黑暗之中。

此時,冷月的臉已經燙得能煮紅豆了,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其實太歲將她攬到身邊以後,就將手落下來了,根本沒再去觸碰她,可她在迷迷糊糊間卻覺得,太歲好像一直攬著她的肩膀。

九號樓最大的好處是窗戶夠大,即便沒有燈光,但藉著月色,也能大體看清樓廊裡的情況。

藉著月色就能清晰地看到,樓廊中憑空浮現出一股黑色的霧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霧氣先是漸漸變濃,很快就從稀稀疏疏的幾道霧絲變成了大團大團盤旋湧動的濃煙,而在此之後,霧氣又在盤轉湧動中緩緩變淡了。

霧氣剛剛出現的時候,太歲就感覺到有一股寒氣試圖衝入他的經絡,他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的節奏,就將寒氣死死擋在了體外,與此同時,太歲還點了冷月的兩處穴位,以此穩固她的經絡,防止寒氣對她造成影響。

樓上的工人們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寒氣一出現,所有人都僵在了床上,如同極寒之下被凍透的一具具冰雕。

太歲眯著眼睛朝霧氣中觀望,就見不斷轉淡的霧障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漸漸浮現出來。

直到霧氣稀薄到一眼就能望穿的時候,太歲才看清楚,此時從霧氣重浮現出來的東西,竟是一隻只長著翅膀的邪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