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路如此複雜的重臺蓮花印,不太可能是邪煞刻上去的,就算它們有那樣的智商,也沒有那麼高超的手藝。

再聯想昨夜邪煞並未傷人,太歲越發肯定,昨夜十三號樓鬧鬼的事兒,絕對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想到這兒,太歲不禁有點感慨:“冷度倒也算個人物。”

冷月不明白,這位蓋先生為什麼突然提起冷度來了:“先生何出此言?”

“他竟然找到了操控邪煞的方法。”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太歲就恨不能馬上把冷度揪過來好好拷問一下。

想歸想,但卻不能這麼幹。

冷度和海廷聯絡甚密,太歲一時半刻還不能動他,眼下這個階段,太歲還不想與海廷有任何瓜葛。

冷月從太歲的話中聽出了別樣的味道:“先生是說,昨晚十三號宿舍樓鬧鬼,出自冷度的手筆?”

太歲點頭:“他這是想趕你走啊。想想看,如果讓鬧鬼的傳聞再發酵一段時間,工人們心中驚懼,必然會出現大規模辭職,到時候沒了工人,園區還如何運作?如果雲澤湖園區接連兩個月都處於半癱瘓狀態,冷家又會怎麼做呢?”

到時候,冷家一定會將冷月召回去,因為冷月沒有能力處理園區的麻煩。

這不是能力夠不夠的問題,而是園區的高管層幾乎全都是冷度的人,有他們在,縱使冷月有千般能耐,也施展不出來。

就拿十三號宿舍樓鬧鬼的事來說吧,以冷月現在的處境,她根本無法根除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正常情況下,她只能任由恐懼情緒持續發酵,就算那些沒有和冷家簽訂賣身契的工人大規模辭職,她也絲毫沒有辦法。

整整一個下午,冷月的腦子都很亂,根本沒有去思考這些問題,得太歲這麼一提醒,所有的糟心事頓時全都湧了上來,讓她心中一陣煩悶。

在這陣煩悶中,冷月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和太歲並排的位置,她離太歲很近很近,肩膀幾乎要貼在太歲的手臂上。

對於此,太歲倒沒覺得有什麼,心想可能是因為樓道里有點暗,人姑娘家家的心裡害怕,才特意離他近一點。

起初,冷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離太歲究竟有多近。

直到她的肩膀觸碰到太歲的手臂,才頓時一陣慌亂,趕緊和太歲拉開一點距離。

冷月偷偷朝太歲瞥去,夜幕中,太歲的身影顯得異常高大,如同一座在夜間緩緩移動的小山,卻又不會讓她感覺到壓力,相反,在這座山影中,總是散發出一股溫和的氣息。

這時的冷月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她想像擁抱一個大大的毛絨娃娃一樣,用力抱一下蓋先生。

這個念頭一出現,冷月便突然燒紅了臉,同時心中也無比的懊惱。

冷月啊冷月,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太歲完全不知道身邊的人在想什麼,他帶著冷月在九號樓反覆逛了幾圈之後,便熄了燈籠,回到一樓安靜地等待。

“蓋先生?”黑暗中,冷月突然開口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