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焰火升空,漫天的火星飛濺,引起大片火光。

沉霜拂身邊驟然起火,瞬間就被火焰熱浪包圍了,她聽見有一名少女高聲怒罵。

“此地禁區的瘴氣遇到火焰雷電就會發生燃燒和爆炸,你是白痴嗎?居然還敢放焰火符!沒等他們看見焰火訊號,恐怕就被火焰吞沒燒死了,人蠢能不能就不要這麼勤快了,若非我知道你只是個沒腦子的蠢貨,真要懷疑你是哪個魔統派來的奸細了!”

熊術被罵得狗血淋頭,不敢出聲,他想補救一下,施展一道喚雨術,又想起伍雲芽罵他的話——人蠢別太勤快,於是傻愣在了原地。

沉霜拂眼角跳了跳,心想,這位師兄只長靈根,不生慧根的嗎?

當真是有了靈根,傻子也能修仙啊!

砰——砰——砰!

爆炸聲此起彼伏,震醒了一名重傷昏迷的飛靈宗弟子,他愕然看著面前的火海,呢喃道:“我記得那樹蟒也不會火炎神通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伍雲芽收起了怒聲,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熊術這白痴行為也不好叫外人知曉。

她掐了喚雨術的法訣,撲滅火焰。

曲飛白扶著那名飛靈宗的弟子卞新傑,餵給他一枚丹藥,提出合力斬殺樹蟒的提議,卞新傑遲疑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斬殺樹蟒,他們都沒法離開。

飛靈宗的弟子人少,只有跟著太蒼山的人合作,才有一線生機。

卞新傑見曲飛白忽然盯著一個方向走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曲道友,那也是你們太蒼山的同門嗎?她年紀這麼小就能進幽天秘境了,也是和謝首席一樣,修為很高吧?”

曲飛白看的正是沉霜拂。

白衣藍紗的女童,頭戴一根水葫蘆玉簪,兩截素色髮帶浸溼了雨水,緊貼著法衣,末梢還有被火焰燒焦了的痕跡,形容狼狽,卻氣質卓然,挺拔如松。

曲飛白記得,她應該是一名雜役弟子,或許和妙蓊真人有什麼關係,因此面對卞新傑的疑問,他喉嚨滾動,含糊地應了一聲,沒說沉霜拂的真實身份。

卞新傑緩了一會兒,去找其他倖存的同門。

曲飛白走向沉霜拂,和聲問道:“這位師妹,你怎麼也在此地?”

沉霜拂說話只說了半截,她比劃道:“我忽然被一根古怪的樹藤纏住,等我掙脫束縛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曲飛白嘆氣道:“那不是樹藤,準確來說應該是禁區樹蟒的分身。”

“樹蟒?”沉霜拂驚愕出聲,她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古怪樹藤,恍然明白過來為何那樹藤汁液那麼粘稠了,因為那不是樹汁,確確實實是血液,是樹蟒的血液!

“凡樹蟒誕生,必為築基期修為,佔據一方為王稱霸,師兄,如果我們遇到的真是樹蟒,沒有同階修士,當真可以誅殺掉它嗎?”

煉氣與築基是一道大檻,沉霜拂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在不借助外物的情況下,越階擊潰築基期妖獸。

曲飛白意外地看了沉霜拂一眼,有些驚訝,“師妹竟然知道樹蟒?”

沉霜拂輕輕點頭:“曾在竹書中看過一點關於樹蟒的記載。”

曲飛白連忙追問書上內容,沉霜拂一字一頓道:“樹蟒非樹,實則為蟒,命門七寸,有鱗護之。”

竹書上沒有任何關於樹蟒的描述,所以沉霜拂一開始沒有認出來那是樹蟒,直到曲飛白告訴了她禁區妖獸的真身。

“多謝師妹告知樹蟒的弱點,我們現在要去中央地區與謝師姐匯合,你……”他看著沉霜拂,頓了一頓,好心道,“師妹修為太淺,就不必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