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應過來,臉上既有憤怒又被羞辱後的恥辱感。

他用極其不善的目光看著張迷。

張迷反而更加傲慢地昂高了頭。

他心想,你一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竟敢要求我尊重你?就算我澆你酒又怎樣,你敢生氣,敢罵我嗎?

尋臻握緊了雙手。

她也想把面前的那一瓶酒全澆到張迷臉上。

但她終究還是理智的。

她抽出紙巾轉身給宋昔年擦乾淨臉上的酒,一邊用低沉的聲音責備道,“張總是我們的大客戶,他喝你敬的酒是你的榮幸,他不喝你敬的酒,也是應該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哪有資格發脾氣?你想對人發脾氣,那就等你也做到張總這樣的位置上,再來和別人談尊重。

職場就是這樣殘酷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知道嗎。”

宋昔年低頭看著尋臻,他能看得到她的表情是憤怒的,眼眶也甚至有一點紅。即便他心裡再惱怒,此刻看到尋臻為他心痛的表情,他瞬間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尋臻說完那番話後,又轉身淡笑著看著張迷,用平靜的語氣對張迷說道,“張總,我的下屬不懂事,怎好勞煩您動手替我教導他。

您對他不滿,可以衝著我來。畢竟我是他的上司,他做錯了事,就應該由我擔著。

所以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饒了宋昔年這一回吧。這酒,就當是我向您賠罪。”

她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張迷氣消了一大半,他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淡聲說,“尋臻,像你這樣的女人,活該升職。

別人都說你是奧星策劃部裡面最不會做人的,但我看啊,你就是一人精,最會做人了。”

尋臻拉著宋昔年坐回到座位上,淡笑道,“張總,您過獎了。”

面對客戶,她圓滑世故,是因為她知道客戶得罪不起。

對待下屬同事,她冷淡強硬,是因為她的好脾氣,她的耐性全都給了客戶。

菜這時候端上來了,張迷不再理睬宋昔年,他一邊吃著菜,一邊和尋臻談論著營銷案。

這是宋昔年第一次看到尋臻和客戶溝通工作,她對策劃案的掌控能力,以及面對客戶時那種從容自信的樣子,全都吸引著他。

飯吃完了,工作也談完了,張迷開始一杯又一杯地灌尋臻酒。

宋昔年偶爾出聲想替尋臻喝酒,都被尋臻用眼神阻止了。

一瓶茅臺見底,尋臻醉了八分,張迷倒依舊還清醒得很。

宋昔年主動說道,“張總,您稍坐一會,我先出去買單。”

張迷淡淡地嗯了一聲。

宋昔年出去後,張迷望向身旁的助理,對他使了個眼色。

助理心領神會,對尋臻說道,“尋小姐,我先出去替您和您助理喊車。”

房門緊閉的包間裡,就只剩下了張迷和尋臻。

尋臻單身撐著臉頰,低垂著眼眸,臉頰微紅,已是一臉醉態。

張迷走到尋臻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低聲問,“尋臻,你還行嗎?”

尋臻模糊地“嗯”了一聲,輕聲道,“張總,我沒事。”

張迷低下頭用臉頰貼著尋臻的臉頰,雙手在她手臂上輕揉著,再次問,“你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