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太和宋氏自是笑著點頭。

“去罷。”宋氏語氣溫和帶笑:“你們姐妹也有些時日沒見了,好好說一說話兒。”

聖旨才剛下來,這兩日她將人拘的緊了些,那丫頭此時怕是正閒得發慌呢。

張眉嫻笑著應下,起身福了福,便帶著丫鬟去了愉院。

她到時,張眉壽正在書房中作畫。

聽張眉嫻來了,描罷手下的一筆,張眉壽便就將筆擱了下來,自書案後起身。

阿荔忙取了溫水來,她淨手罷,遂去見了張眉嫻。

“大姐來了。”

張眉壽踏入堂內。

“二妹——”張眉嫻從椅上起身,眉眼間皆是真切的笑意:“今日是特地向二妹道喜來了。”

“大姐有心了。”張眉壽笑著道:“大姐快坐下說話。”

見她臉上笑意盈盈,張眉嫻便知自己的擔憂是多餘,遂神情愈發愉悅放鬆。

畢竟二妹那不肯將就的性子,但凡是親近些的人,只怕就沒有不擔心的。

張眉嫻剛坐下,便從貼身丫鬟手中接過一隻錦盒,遞到一旁的張眉壽手中,笑著道:“……準備得匆忙,也稱不上貴重,只是些許心意而已,二妹可別嫌棄。”

都是自家姐妹,張眉壽也並不推辭,只朝著張眉嫻笑眯眯地道:“多謝大姐。”

張眉嫻瞧得心中軟極,笑著揉了揉小姑娘的頭。

姐妹二人便坐著說了會兒家常話。

張眉壽問了些自家大姐的近況,張眉嫻發自內心地道:“一切都好。”

嫁進齊家這麼久,齊章不曾跟她紅過一次臉,婆母亦待她體貼寬容。

她甚至……覺得有些當不起這些好。

只能盡力讓自己做好一個合格的妻子和兒媳。

張眉嫻轉而問起了張家近來之事。

說到最後,笑著問道:“……鶴齡和延齡可是還不曾回來?”

張眉壽點了頭:“算一算日子,再有兩三日也該回家了。”

是也不知那兩隻蘿蔔得知訊息時,是怎樣的反應。

“大姐,外堂有些涼,咱們不如去裡間說話罷。”張眉壽擱下茶盞提議道。

張眉嫻應了聲“也好”,便放下茶盞子,起了身來。

張眉壽跟著起身,姐妹二人一同進了內室去。

張眉嫻給貼身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便未有跟進去,只守在外堂中。

阿荔送了茶水與點心之後,也退去了外頭。

“二妹是有話要單獨與我說?”張眉嫻輕聲問道。

“是想同大姐打聽些舊事。”

“舊事?”張眉嫻不禁有些疑惑,靜靜等著張眉壽往下說。

“不知大姐對多年前被滿門抄斬的兵部侍郎白家,可還有印象?”

沒有防備之下,張眉嫻陡然聽到這個問題,怔了一會兒,才正色微微點頭。

張眉壽便又問道:“那白家原本有一位四公子,關於此人,大姐是否還能記起些什麼?”

這一次,張眉嫻袖中的雙手驟然收緊。

她未答先問:“二妹……你問這些作何?”

張眉壽卻因將她的神情波動看在眼中,而有著短暫的思索。

她那日與祝又樘談罷章拂與白家之間存在的可能之後,對那白家四公子便存了些猜測。因此,前幾日曾隱晦地向父親和祖母探聽過關於白家的一些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