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瞥她一眼,又別過臉去。

這麼大事情,她當真就想好了?

都不曾叫他幫著參謀參謀……

好歹是自幼便在一處玩的,比之親生兄妹也差不多少了。

想到這裡,王守仁心底愈發酸澀。

他總算是知道為何旁人家嫁姑娘時,做父親的和做哥哥的總多是板著一張臉了。

原來竟是這等不是滋味的心情。

這一刻,他不禁羨慕張大哥的豁達。

各人性情不同,相較之下,蒼鹿雖心中也盡是不捨,可更多的還是高興。

蓁蓁說想好了,那必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而張伯父與張伯母既也是提早知曉了此事,可見也是贊成的——他們的思慮,必然要比他和伯安來得更周全。

且正所謂是千金難買蓁蓁樂意。

蓁蓁樂意的事情,他自然也就樂意——更何況,殿下哪裡都好,他努力挑了好久,卻當真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他在話本子上看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兩情相悅,最是難得’。

“蓁蓁,你想嫁便只管去嫁罷,我與伯安儘量上進些。”蒼鹿拿保證的語氣說道。

雖說再怎麼上進,也未必能做得了蓁蓁的靠山,可多一點能力,便能多幫蓁蓁一點。

但朝堂上,他十之八九是幫不上忙了,這一塊兒還得叫伯安多出些力。

蒼鹿說著,便拿胳膊捅了捅坐在自己左邊的王守仁。

“伯安,是也不是?”

“……”王守仁依舊沒有說話。

蒼鹿便也察覺到了好友的不開心。

然只稍稍一想,便理解了對方的心境——

伯安之所以不高興,只怕一半是與他一樣,打從內心不放心蓁蓁嫁入宮中。

而另一半嘛,應是因為自己沒能看得住殿下,正兀自挫敗呢。

先前傳出了定國公府向張家提親的訊息,伯安可是好生討伐了他一番,好在那樁親事沒成,只是有驚無險罷了……

而今日賜婚的聖旨忽然下來了。

伯安的臉,這會子想必是疼得厲害。

是以,只能鬧鬧小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