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氣道:“實則奴婢早想過了……便是他當真一輩子就是這樣了,也是願意嫁他的。”

說話間,紅透了一張臉,然一雙眼睛仍是無比堅定的。

張眉壽是信的。

前世今生,這丫頭都寧可終身不嫁。說句難聽些的話……有總比沒有好啊。

“你既有如此決心,為何又與他鬧至這般局面?”

“奴婢先前那一陣兒,就跟鑽了死衚衕似得,一心非要證實他話中真假,甚至不顧他的感受,讓清羽插手了此事……又做了許多過分的舉動。”她實言道:“鬧著鬧著,便將自己鬧得下不了臺了……”

她性子要強,這些話,也只有姑娘能叫她說得出口了。

張眉壽輕嘆了口氣。

她這丫鬟,歷來心氣兒比一般丫鬟就高些,事事又好強較真,能做出這等事來,她倒半點不意外。

且還年輕著,又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既能及時意識到自己錯了,那便不必過分苛責。

但是——

“此事你所做作為,確實是過分欠妥了。既也意識到錯在自己,且不論他是何態度,你都還需同他當面道歉才是。”

無論是什麼關係,錯了便道歉,這沒什麼好逃避的。

先道了歉,才能談其它。

阿荔聞言,猶豫了一瞬,卻到底還是點了頭。

這幾日,她潛意識中一直盼著姑娘能幫著推她一把,現如今姑娘推了,她即便是覺得有些不好面對,卻也要咬咬牙往前走才行啊。

阿荔離開愉院之後,便去了棉花那裡。

她向來是一旦決定了要去做,就不會耽擱的性子。

但這段路,她走得出奇地慢。

甚至於來到院外,遲疑著不敢推門進去。

偏偏此時,那院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出來了一名圓臉家丁,見著了她,笑著打了招呼問道:“阿荔姐姐,可是來尋棉花嗎?”

阿荔聞言一驚,彷彿心事被人戳破。

卻又急忙掩飾,拿極淡的語氣問道:“嗯,他可在院子裡?”

“在的。”

到底她常來向棉花傳話,家丁並未察覺到異樣。

阿荔便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

實則內心已是波濤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