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自家爹孃並肩坐在一處,父親正替母親揉手。

“都同你說過了,你先前繡的那兩隻荷包,還都能戴用呢,你偏不聽。”

“這不是想給你換個新的麼,你如今得進工部,也襯個好兆頭……”

“哎,我得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能換來如此賢妻。”

“行了,蓁蓁還在呢,你胡說什麼呢……”

“我這般小聲,蓁蓁又聽不著……”

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的張眉壽:“……”

父親究竟哪兒來的自信?

只是,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茫然。

今日她聽著這話,竟只略略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而已……

換作以往,她定是要渾身起滿雞皮疙瘩,再兼頭皮發麻,冷顫不止,滿口牙都被酸倒的。

莫非是聽得多了,習慣了?

張眉壽看向窗外。

秋風掃過,枯葉在打著旋兒往下落。

……

臘月初,張眉壽得了封來自駱撫的親筆信。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

這三年來,駱先生可是頭一回給她寫信!

此三年間,一直在命人留意打聽夏神醫下落的姨母,竟是毫無所獲。

也許,駱先生有什麼訊息了!

張眉壽滿心期待,可這期待,卻很快落了空。

駱撫於信中,確實提及到了夏神醫,可卻是與她道——近年來音訊全無,許是遭了橫禍,已不在人世。勸爾不如早日斷了念想,另尋良醫。

張眉壽看得想罵人。

沒有音訊便罷了,怎一言不合便咒人不在人世?

怪不得年少禿頭呢,許就是因為這張嘴太臭了些……

她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另尋良醫說得輕易,這三年來,她亦從未懈怠過,可皆是徒勞無功。

“姑娘,隨信一併送來的,還有一幅畫呢。”

阿荔見自家姑娘似在失神,輕聲提醒道。

張眉壽回過神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