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不待去細想,思路便被宋福琪過分的熱情給淹沒了。

祝又樘看著宋福琪離去的背影,也未再多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出言囑咐,乃是出於提醒之意。

宋福琪便是平日裡看起來有些虎頭虎腦,可卻絕非真正沒有腦筋之人。他此時這般鄭重地請此人去酒樓,應當也不單單只是出於新奇好玩兒或是彰顯自己的闊綽。

他本不缺銀子,大可拿些錢財出來以表謝意。

所以,他顯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祝又樘又看了一眼那身形魁梧的男人。

一個人是否真的知錯悔改,他大致也能看得出來——此人眼下確也沒有什麼威脅可言,如若不然,他便也不會單單只是叫清羽提醒一句這般簡單了。

咳,他雖極不喜歡多管閒事,可但凡是同小皇后沾得上邊兒的,他總有一種……此乃分內之事的錯覺。

這種操心的感覺,還真是像極了話本子裡的老媽媽。

想到此處,太子殿下不禁在心中失笑。

他這重活一回,倒是多了許多新奇的身份。

宋福琪就近尋了一家酒樓,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那位大漢。

大漢顯是有些猶豫,沉吟了片刻後,道:“這桌子菜,想必比那隻錢袋子要值錢。”

他畢竟也是過過幾天好日子的人,這點兒眼力勁還是有的。

“壯士不必感到拘謹,這酒樓掌櫃,與家父乃是舊識,這些菜也花不了多少銀子。”宋福琪笑著說道。

大漢聽到這裡,那本就為數不多的、僅有的猶豫不安,便立即煙消雲散了。

他道了句“多謝”,便動了筷子。

看著他大口吃肉喝酒的爽快模樣,宋福琪心底更滿意了幾分。

待大漢吃飽喝足,欲離去時,宋福琪及時將人攔下。

“宋公子還有吩咐?”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大漢的態度隱約發生了改變。

畢竟,有錢有大方,還這般平易近人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尤其是還大方到了自己身上。

“宋某冒昧,有一事相詢——不知壯士如今以何為生?家中可有親眷?”宋福琪問。

大漢沉默了一瞬,才答道:“無親無故,在四處做些散活兒而已。”

都是些髒活兒累活兒,且多是不長久,此時也不必細說。

“我瞧壯士手腳麻利,也有力氣,更緊要的是為人正直,氣勢不凡。今日一見,宋某便打從心底覺得欣賞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