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老太爺不管與旁人如何吵鬧,在姑娘面前卻還算安分,不曾有過什麼過分之舉。

阿枝到底未出言打攪,只靜靜地守在書房外。

“你這何時才能畫完?”

書房裡,張老太爺顯是不耐煩了,嘆著氣問道。

“再有兩刻鐘。”張眉壽輕聲答道,目光隨著筆尖遊走。

“還須這麼久?”張老太爺來回踱步片刻,上前就要去抓那畫紙:“不如我給你撕了罷,如此便省事了!”

“不可——”張眉壽連忙攔住他,滿臉哭笑不得。

嫌棄她畫的慢,乾脆就要給她撕了——祖父這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您且去淨手,我待畫完了,便陪您玩。”

方才她攔人時,不慎將墨汁滴到了老太爺的手背上。

張老太爺嘆著氣走到了盆架旁。

洗罷了手,又拿沾了水的手捋了捋自己那稀疏花白的頭髮。

張眉壽看他一眼,隨口問道:“祖父,我這裡有生髮的藥膏,您可想試一試?”

“我哪裡用得著這些?”張老太爺笑了一聲,打量著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感嘆道:“呵,真俊俏,果真是仙人風範。”

張眉壽啞然。

好吧,是她多管閒事了呢。

院中,一名新來的二等丫鬟正悄悄同阿豆說道:“阿豆姐姐,我方才瞧見阿荔姐姐往前院去了,似乎十分地不高興呢。”

這都是往輕了說的,如果要她說實話的話——她覺得阿荔姐姐是找人打架去了。

阿豆疑惑地皺了皺眉。

姑娘不是使阿荔出去採買了嗎,既回了府,怎不立即回來見姑娘呢?

阿荔本是打算先回愉院來著,可走到一半,實在氣不過,到底折了回去。

此時,她正在前院僕役房前,盯著在打拳的棉花。

棉花一套拳打罷,朝她說道:“將我的木劍取來。”

阿荔叉腰道:“要用請字!”

棉花費解地皺皺眉。

大家本是師徒關係,他平日裡都是這麼說的,今日她為何忽然提這種奇怪的要求?

“將我的木劍請來。”

阿荔氣得提高了聲音:“你該說勞煩才對!”

“……”棉花嘆了口氣,道:“勞煩你將我的木劍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