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們可以偷偷地去看看父親,不讓父親知道。”張眉壽提議道。

“這……如何能行?”宋氏下意識地否決。

若是前去,必是為了相聚,不讓丈夫知道,她偷偷去看,這叫什麼事情?

“母親,為何不行?”張眉壽說道:“父親連年節時都不能回京,我與鶴齡延齡,也想父親了呢。”

此時,一旁的張鶴齡與張延齡連忙配合地點頭,眼巴巴地看著母親。

他們真的想父親了。

“如此一來,咱們既能見著父親,又不會讓父親耽誤公事。”張眉壽一本正經地說道:“母親,這現成兒的好機會,總比彼此相互都見不著,要來得好。”

“……”

見母親輕輕點了頭,張鶴齡與張延齡立即歡呼起來。

張眉壽在心底偷偷地笑。

宋氏愣了愣。

老天爺,她本是想搖頭的來著啊,如何會變成點頭了?!

罷了罷了,看在孩子們實在想父親的份兒上,她便勉為其難地破例一回吧……

但是,有言在先——

“此事不必告知你們祖母,免得她多想,記住了嗎?”宋氏鄭重交待道。

萬一被婆母誤認為她是想去偷偷監視丈夫的舉動,回頭再落得一個小肚雞腸狹隘多疑的名聲,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姐弟三個乖巧點頭。

宋氏放了心,待三個孩子都睡下之後,自己才一改正色,遲遲地偷樂起來。

都說閨女是孃親的小棉襖,這句話,她如今當真是越發認同了。

這一夜,宋氏一夜未眠。

高興得睡不著是一個緣故,再有便是,她點燈熬油地又替張巒繡了一隻荷包。

先前的那隻想來該舊了,且她近來繡技也精進了不少,是時候給丈夫換一隻新的了。

到時,想法子讓小廝送去。

次日,宋氏早早帶著三個孩子動了身,往湖州城而去。

入城時,天色擦黑,待又趕至歸安縣內,便已是入夜時分。

宋氏帶著姐弟三個尋了客棧落腳。

幾個孩子顛簸了一天,都已疲累了,用了飯洗漱後,便都睡去了。

宋氏看得心情複雜。

這些孩子怎麼回事?得了她一句“明日去見父親”,便都乖乖去睡了……怎麼,想一想父親就在不遠處,他們都不會覺得激動的嗎?

怎麼唯獨她依舊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