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皇上的吩咐,新年的各項慶典一切從簡,蘭昕要操持的事情少了許多,總算是安安穩穩的過了個清清靜靜的年。轉眼開春了,天氣也漸漸的暖和起來,心情也少不了松乏了些。不再用穿厚實的衣裳,活動也自如了一些,這時候才會覺得,新一年又有了盼頭。

索瀾一臉喜氣的走進來,雙手捧著一物:“娘娘,您看這是什麼?”

蘭昕正逗著永瑢玩,不經心似的看了一眼,瞬間心便亮了起來:“可是春和寄送入宮的信箋?”

“正是呢。”索瀾興高采烈道:“今兒一早就送進宮來了。娘娘快看看。”

“你來扶著六阿哥。”永瑢才過百日不久,還不到會坐的時候,蘭昕總擔心他亂動,傷著了身子,一刻也不敢放鬆。

“是。”索瀾搓了搓冰涼的手,連忙走上前來。

蘭昕看著信箋上熟悉的字跡,心裡滿是思念。傅恆這一走,也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因著皇命難違,匆匆就出了京城,連新年也是獨自在外過的。作為長姐來說,自然是捨不得幼弟吃苦的,可作為皇后來說,她希望富察一族更有希望。

“春和順風順水,本宮也就安心了。倒是難為了妙芸,一個人守著家業,守著這麼多女眷苦熬度日。靈安、隆安年紀還小,夠她累的。”蘭昕很能體會,作為妻子,要為夫君擔待的事情太多太多。雖然說傅恆的府邸不及王府,可女子之間的勾心鬥角興許分毫不差。

蘭昕自己是這麼走過來的,自然知道許多事情都不容易,故而替妙芸憂心:“本宮原本也不能輕易出宮,否則真該去瞧一瞧她,好生安慰著。”

索瀾點了點頭,甜美笑道:“娘娘惦記著福晉,福晉何嘗不惦記著娘娘。這不昨兒還送了好些東西進宮,有給娘娘補身的藥材,有給六阿哥的衣物,連宮裡伺候的奴才都有份兒呢。”

“是了,妙芸懂事,識大體,本宮也很喜歡。”蘭昕稍微想了想,便道:“江寧織造前些日子不是送了好些衣料給本宮麼。你去擇些顏色鮮亮的,讓人給妙芸送去。她一個人在家,偶爾會覺得孤悶,也請她時常入宮走動走動。和本宮敘敘話也總是好的。”

索瀾會心一笑:“娘娘放心,奴婢會辦好的。”

薛貴寧捧著彤史進來,雙手呈於皇后面前:“娘娘,這是敬事房才送來的記檔,請娘娘過目。”

蘭昕看了一眼那黃楊木托盤上的冊子,一瞬間覺得有些生疏,其實平日裡她總是要過目的。只是這兩個月來白雪遍地,又要照看永瑢,倒是好久沒碰過了。將傅恆的信箋交給索瀾:“你替本宮好好收著。”

才又從薛貴寧手裡拿起冊子,隨意翻了兩頁。“敬事房誰送來的東西?”蘭昕平和問道。

“是昌樂,這會兒人還在宮門外候著呢。”薛貴寧醒神兒道。

隨手翻了兩頁,蘭昕有些頭疼:“你讓他進來回話便是,本宮不想看了。”

“嗻。”薛貴寧麻利的退了下去,不多時,領著昌樂又走了進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昌樂鮮少能見到皇后,禮數自然是一點也不敢錯。

瞥了他一眼,蘭昕不緊不慢道:“這兩個月以來,都有那些宮嬪侍寢了?”微微嘆了一口氣,蘭昕沒有掩飾直白道:“本宮懶得花時間看,你既然當著敬事房的差事,自然是最清楚的。你回話就是。”

“嗻。”昌樂也不是個不會辦事兒的,聽皇后這麼說,便認真道:“這兩個月,天冷難行,為著龍體著想,敬事房會將侍寢的宮嬪送去養心殿伺候。去的最多的便是魏常在,十三回。其次便是舒嬪,四回,慧貴妃三回,嫻妃兩回,嘉妃、怡嬪各一回。除此以外,皇上平日裡多半是由魏常在與慧貴妃陪著,偶爾會去承乾宮品茗,與嫻妃娘娘對弈。”

“唔。”蘭昕平靜的點了點頭。除去皇上來長春宮五六回,對後宮的宮嬪也算不得冷落。“如此甚好。你記得也清楚,伺候的盡心。”

昌樂含笑道:“皇后娘娘操持後宮各項事宜,奴才等不敢不盡心伺候。”

“帶下去領賞。”蘭昕看了一眼薛貴寧,算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