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純妃開口,聲音卻依舊是那麼悅耳動聽。

“既然皇上有了聖意,無論是誰都不得違抗。本宮有心也只能是有心了,但願貴妃能早占勿藥。”蘇婉蓉輕輕對風瀾道:“既然皇后娘娘不得空,咱們便去給太后請安吧。左右太后這會兒應該起身在用早膳了,讓人回宮取些點心也合適。”

“純妃娘娘果然心思細膩,堪為諸妃表率。”索瀾再福身,笑意佈滿了一整張俊俏的面龐:“奴婢恭送純妃娘娘。”

風瀾自然是看不過這個索瀾的,轉首才對純妃道:“她不就是個下院出身的刁奴麼?竟也敢仗著皇后在娘娘您面前狐假虎威,真是恬不知恥。”

“你自己也說了,人家是仗著皇后,有皇后做靠山自然能狐假虎威。”蘇婉蓉倒也平心靜氣:“也是這些日子,我侍奉在太后身側,才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冒進、急進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接連的幾番出手,都因為我一心求成而失敗,可見慢慢的斟酌,慢慢的醞釀才是制勝唯一的辦法。”

“娘娘說的是。”風瀾含笑道:“中宮無子,皇后的年歲一日比一日大,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可咱們的三阿哥卻是一天天的長大,越發的強壯硬朗,睿智聰慧起來。到底不可同日而語。咱們有什麼好怕的,慢慢的計劃也就是了。”

“是啊。”蘇婉蓉沉吟片刻,眉頭卻鎖緊了起來:“小丁子怎麼說的,何以本宮要見的人還不曾入宮?”

風瀾面色一沉,鄭重道:“小丁子說話已經傳到了,但對方並未有明確的答覆。看樣子,似乎是想涼著娘娘您。”

“哼。”蘇婉蓉慢條斯理道:“裕太妃不是還在宮裡頭麼,稍後給太后請了安,咱們也去瞧瞧裕太妃。”

“娘娘您錯了,現下是裕貴太妃了。”風瀾小聲提點道。

蘇婉蓉含笑:“是了,本宮忘了這一茬了。裕貴太妃,裕貴太妃,哼……沒有了先帝的恩寵,沒有當皇上的親骨肉庇護,漫說是裕貴太妃了,就是裕皇貴太妃又能如何?終究還不是寄人籬下,成日裡看皇太后的臉色麼?除了苦熬,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風瀾不住的點頭:“娘娘說的是,先帝這一去,壽康宮裡的嬪妃們就只能等死了。與其說是享福,倒不如說是苦熬著看自己年華早逝,熬的剩下一把骨頭。”

蘇婉蓉輕輕的閉上眼睛,心裡的到底是害怕的。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太妃,過上這樣無休無止苦熬的日子,又該如何呢?自己的永璋,到底是三阿哥,無論是誰登基了,都未必能容得下他……

“本宮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寧可死,亦不要這樣過。”蘇婉蓉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絕不要。”

碧瀾慌里慌張的奔了出來,連忙跪在了皇后面前:“奴婢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蘭昕看一眼她的臉色,憂心忡忡道:“慧貴妃還是沒有醒轉麼?怎的你這樣惶恐?”

“回皇后娘娘的話,貴妃已經醒轉了,只是……只是……”碧瀾不敢再說下去。

“進去瞧瞧。”蘭昕對身旁的錦瀾道。

一行人匆匆的走進來,還未走進門內,就聽見內室摔砸東西的聲響,以及宮婢們苦苦的規勸聲。

“怎的貴妃也學會了這樣的招數?”蘭昕嗤鼻道:“本宮以為只有純妃的永璋才會。”

錦瀾沒好氣兒道:“三阿哥曾經撫育在貴妃身側,今兒瞧著,倒像是從貴妃身上學會了這些招數。”

蘭昕微微一笑,聲調平順:“你這丫頭,嘴愈發刁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