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卻倚緩絃歌別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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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儲秀宮走了出來,錦瀾與索瀾依舊還是繃著臉,像是幾記鐵拳打在了棉花上,費勁不討好也就罷了,結果還是這麼的輕飄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卻撓不得。
蘭昕看了她們一眼,眉頭擰的更緊了些:“喜怒比形於色是宮中之人必備的德行,瞧瞧你們現在這樣子,讓有心人瞧去了,還當本宮多容不得慧貴妃腹中的龍胎呢。沒的給自己添亂。”
錦瀾緊忙泯去了不悅之色,轉了話頭道:“娘娘,這麼冷的天,咱們去阿哥所做什麼?您忘了麼,二阿哥得了皇上的恩准,被接到行宮跟著師傅學騎射去了。”
“怎麼會忘呢。”蘭昕肅和的臉上,透出少許的愁容,卻恰到好處的被冷風吹散,終於不著半點痕跡。“本宮雖然待他不算親厚,可永璉是本宮心尖兒上的肉啊。”這麼小的孩子,冰雪之中於行宮學騎射,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她這個當額孃的簡直無法想象。
蘭昕斂去了淚意,從袖子裡掏出了一片碎紙:“你看看這個。本宮就是要去看看這個。”
“這是……”錦瀾接過紙片,與索瀾碰頭一起看了看。“這不是那封告密信麼,娘娘沒有燒掉,就是為了留下這碎片?”
索瀾也是疑惑的不行:“可這和阿哥所有什麼關聯?何以皇后娘娘會想去那兒?”
“本宮心裡有個疑影,總覺得近來發生的這幾件事,都和他有關。”蘭昕的眉頭蹙的很緊,怕自己猜得不對冤枉了他,又怕自己真的猜對了,總之很矛盾也很不安。
“您說是誰?”錦瀾也聽不明白了:“阿哥所裡,不就是幾個乳孃、嬤嬤伺候著麼?她們哪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攪得整個後宮不寧和。還膽敢偷偷遞這樣的信箋,豈非作死麼。”
蘭昕嫌惡的瞥了錦瀾一眼,不預備如實相告,也不喜歡她這樣多舌相問。“本宮還未曾弄清楚之前,此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索瀾,你陪著本宮去吧,錦瀾,你領著人返回長春宮吧。去一回阿哥所,實在不必擺這麼大的譜。”
自覺失言,錦瀾連連應下,再不敢造次,與薛貴寧領著其餘人抬著東西,匆匆忙忙就轉向長春宮去。
索瀾則吩咐了幾名內侍監,抬著鳳輿往阿哥所去。
一路上,蘭昕都沒有開口,索瀾便沉著頭走路,兩人極有默契一般,心照不宣。下了鳳輿後,蘭昕就著她的手慢慢往裡走,只是快要走進阿哥所的時候,才忍不住問了一句:“索瀾,你可知本宮懷疑了誰麼?”
“大阿哥。”索瀾沒有掩飾,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了出來。
“為何?”蘭昕蹙了眉,停下了腳步。
“皇后娘娘若是問奴婢,為何覺得與大阿哥有關,那回答便簡單了。這阿哥所裡,除了大阿哥,再沒有人值得娘娘您冒著風雪,隻身前來。”稍顯伶俐,索瀾乖巧道:“若是皇后娘娘問奴婢,如何知道你的心思,那奴婢只能說伺候著主子,無不盡心竭力。想到得越多,就能越謹慎。”
蘭昕會心一笑,輕輕攥了攥她的手:“沒想到啊,在本宮身邊伺候的人這樣多,你不是最長久的,卻是最懂本宮心思的。”
索瀾輕輕一笑,看起來卻不是那麼明朗:“奴婢只是憂心,倘若皇后娘娘猜得一點兒不錯,您預備怎麼辦呢?大阿哥對慧貴妃恨之入骨,多半是因為生母薨逝的緣故。”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總得要摸摸清楚。”這也正是蘭昕為難的地方,說到底,富察尋雁之死,未必和慧貴妃有關。可此時稀裡糊塗的平息了,一則顯得皇上太過信任自己,二則,便是對慧貴妃的寵愛之深了。
永璜到底還是個孩子,嘴上越是不說,他的心裡就越是藏了太多的苦楚。“本宮知道皇上關心阿哥的學業,而永璜又是大阿哥,當為皇弟們做表率。於是隔三差五,總讓奶孃將他的課本、筆貼,甚至用過的宣旨送來長春宮檢視。
大阿哥聰慧,雙手均可以提筆,而若是本宮沒有看錯,那告密信箋上的字跡,分明就是他左手所書。”
索瀾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心想這大阿哥才多大,竟然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可他又是怎麼知道慧貴妃假孕的,連宮裡許多人都不曾發覺,他一個孩子……
“本宮知道你心裡有疑問,本宮也同樣有所疑惑。所以,這阿哥所咱們是不得不來。”蘭昕沒有再說什麼,腳下的步子越發的有力。
“奴婢蓮香給皇后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