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行宮見月傷心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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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蓉跪在欽安殿前,身披五彩吉祥衣,戴五彩吉祥配飾,似模似樣的祈求著什麼。身邊除了雪瀾,別無旁人,於是這諾達的欽安殿就顯得格外靜寂,甚至聽不見一絲風過。
這樣安靜的時候,卻忽然有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似乎算不得清晰,低低悶悶的,卻足可以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唇角捲起一抹不明朗的笑意,蘇婉蓉等了這幾日,這一位總算是捨得出現了。
“純妃娘娘好心性,入夜時分,不高床暖枕的安眠,反而有興致來這裡釣魚。”女子的聲音婉轉清澈,像是一股清泉潺潺流淌,煞是好聽。
“釣魚?”蘇婉蓉沒有轉過臉來,只是有些詫異的問道:“莫姑娘將自己比作周文王了,本宮自問可沒有姜太翁的本事。”
莫桑清冷一笑,擺擺手讓身邊跟著的小宮婢退下去。“守著門口,若有人只管說純妃娘娘正在祈福,不準人進來打擾。”
“莫姑娘真是夠謹慎的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這欽安殿又不是養心殿,豈會有人打擾?無非是杞人憂天罷了。”蘇婉蓉緩緩就著雪瀾的手站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子:“好一個美貌清麗的佳人啊,難怪皇上對你魂牽夢縈成日裡只管恩准帶陪伴在身邊兒。”
聽了這諷刺意味濃厚的誇獎之言,莫桑略有些惱火,只是臉上泛起薄薄的粉紅,並不曾有絲毫的減退:“若論容貌清麗,上有皇后娘娘豔冠群芳,中有慧貴妃娘娘、嫻妃娘娘以及純妃娘娘您光彩照人,奴婢恐怕只算得下下之選,實在難等大雅之堂。”
這算是自謙的話麼?蘇婉蓉嚼著恨慢慢的品。實際上,她是很討厭與莫桑相提並論的,可如今宮裡的局勢,若不尋一個能伸出援手的,單憑她自己,如何能鬥得過皇后與和親王一左一右的夾擊呢?
“好甜的一張巧嘴,年羹堯大將軍的女兒、敦肅皇貴妃的侄女果然不是池中物啊。”蘇婉蓉看著面前的女子,心裡怨懟,她還沒弄明白這莫桑為何要入宮,而皇上究竟對這個前朝的叛臣之女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意。
兩人趁著夜色說著詭異妖冶之言,卻均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旁人的目標。
長春宮內,蘭昕端身正坐,衣裳還是方才去慈寧宮請安時穿戴的那一套,即便夜色濃重,也不曾更衣。心中頗為不寧。
索瀾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朝皇后微微一福,道:“奴婢已經查清楚了,今晚純妃娘娘去了欽安殿。而就在方才不多時,莫桑也趁著夜色,往欽安殿去了。”
錦瀾替皇后蓄了茶湯,憂心道:“皇后娘娘,這兩個人攪在一塊,一準兒沒有好事兒,不如趁著夜色,隨意弄個什麼由頭,誣陷她們有不軌的圖謀,讓皇上將莫桑趕出宮去……”
蘭昕瞥了一眼滿滿登登的茶水,輕輕將蓋子闔上,這才慢慢的說道:“莫桑不能活著出宮。”
“娘娘,這……”錦瀾大驚,卻沒想過皇后也起了殺心。心裡如同打鼓一般,咕咚作響,一雙眼睛謹慎而惶恐的不知該看向何處才好。
“由著她們吧,無論純妃是什麼心意都好,同莫桑攪合在一起,便是死了一條。何況純妃打探到的訊息,必然是太后希望她知道的事兒。太后若不希望她知道,便是用盡了鍾粹宮所有的人力物力,也是徒勞無功。”蘭昕這話有些賭氣,皇后與雅福,一個唱起來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威逼利誘,一個悽婉哀求,左右都是為了要莫桑的性命。
可她們都是誰啊,她們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一個是陪伴了皇太后數十年,看見宮裡鮮血淋漓的大姑姑。她們想要取莫桑的命,簡直比捏死一隻撲火的飛蛾還要容易!卻偏偏,她們非要逼著自己去做……
蘭昕心裡是百般的不情願,可能怎麼樣?倘若她不出手,太后會不出手陷害麼?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且說,撇去孩子的這一層,蘭昕也覺得太后的話有幾分道理。倘若莫桑不是為了地位與權勢,她何必冒險非要入宮呢。從她有了皇上的骨肉那天起,一直盤算的便是能如何穩穩當當的成為皇上的妃子。既能為年氏一族洗刷冤屈,又能得償心願,她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索瀾見皇后愁眉不展,靈機一動道:“娘娘,奴婢聽出宮辦差的小太監提起,說和風班兒進京了了。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戲班子啊,會唱好多戲碼呢。”
錦瀾被她這沒頭沒腦的話僵住,有些轉不過彎來。只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疑惑的看著皇后。
蘭昕卻是點了點頭:“這麼著吧,讓薛貴寧帶上銀子,請和風班到宮裡唱一齣戲。皇上與太后是最喜歡聽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