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若待上林花似錦(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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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昕看了看天光,又掃過女眷們清秀嬌嫩的容顏,不溫不慍地說:"雖然此時,喚你們還是潛邸時的舊稱謂,可你們已經自稱'臣妾'了。皇上給你們聖旨,不過是遲早的事,實不用擔心。
本宮憂慮的,反而是你們的心裡到底明不明白,一字之差,左右了多少,又侷限了多少,皇宮可不是潛龍寶坻,由不得你們胡來。"
此言甚為嚴肅,音落,眾人的臉色也隨之肅然起來,均以敬畏的目光齊齊看向殿上的皇后。真就如她所言,一切都變了。從前她不過是恩寵於身的福晉,莊重自持,現在她卻是大清朝母儀天下的尊貴女人,幾乎站在後宮恩寵的巔峰之上。
誰也不敢質疑她的話,真心的敬畏也好,礙於權勢也罷。女眷們甚至連呼吸都格外小心格外輕,殿上鴉雀無聲,聽不到任何動靜。
"從前於府中,鬥嘴、嚼舌之類,本宮只當你們常日無聊,姐妹之間逗逗樂。如今,你們受百官朝拜,萬民敬仰,實在不能拿著天家的威嚴做兒戲,汙損了皇上的威儀。可都明白了麼?"
所有人幾乎於同一時間起身,無比正經的應下:"臣妾等謹記皇后娘娘教誨,銘肌鏤骨,不敢忘懷。"
沒有及時讓拘著禮的宮嬪們起身,蘭昕沉吟了許久。目光時而凌厲時而晦暗的劃過垂首而立的女眷們,心隱隱不適。"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跪安吧。"蘭昕朝芷瀾睇了來扶自己的眼色,端莊的就著她的手,盈然而去。
盼語長長的回了口氣,總覺得胸腔脹滿生生的疼。蘇婉蓉隨後跟了上來,抿唇道:"側福晉的臉色似乎不大好,可有不適麼?"
其其格也湊了上來,不待盼語說話,介面道:"沒心沒肺的才覺著舒適呢,但凡有點心思的,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呢,側福晉,您說是麼。"
金沛姿搖晃著腰肢,一臉憤懣的走過來:"這是怎麼了?方才還說了'銘肌鏤骨'的那番話呢,皇后娘娘還未走遠,紅口白牙的竟就給忘了麼?還是有人總覺得自己身份金貴,連皇后娘娘的話都不放在心裡了?可別得意的太早,畢竟皇上冊封的上諭還未下呢!"
“你說什麼?可別誣衊我!你幾時見我不敬重皇后娘娘了?”其其格冷著臉,從容而笑:“怕就怕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多了去了。”
陳青青茫然的看了諸人一眼,心思沉積,面上猶如不聞,就是侍婢的手緩慢離去。這大殿上的女人心,千百種執念,既然理不清,就由著她們煩惱吧。陳青青心裡暗恨的卻是黃蕊娥,若不是她……自己怎麼會有口難言。
自然,現在說誰輸誰贏或許維持過早,總得走著瞧不是麼!
黃蕊娥自然沒瞧出陳青青的心思,禁不住嘖嘖嘆道:"冊封還真就不是著急的事兒。咱們在這裡磨破了嘴也無濟於事,還是散了吧。雖說是這個季節了,御花園的景緻依然美不勝收,看著倒也舒暢,有興致的姐妹不妨一起走走瞧瞧,樂呵樂呵也好。"
"我可沒有黃格格這麼好的閒性兒,恕不奉陪。靈瀾,咱們走著。"其其格不悅的白了一眼:“樂呵?哼,先帝爺這才薨逝,哀思都來不及。真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是怎麼長得。偏了吧!”
只覺得一股火頂上來,黃蕊娥被嗆白的有些難看,憤懣的別過旁人,兀自跟了上去。“其其格,你也別太得意了。皇上的聖意,豈是你能參透的。怕就怕到時候不如人,才真叫人難看的樂呵不起來呢。”
豈有此理,其其格咬緊貝齒,見黃蕊娥竟敢如此挑釁,眼裡透出了怒意:“敢再說一回麼?”
“別沒譜了!”盼語算不得苛責,卻饒有興味兒道:“這是長春宮,皇后娘娘的寢宮,你們是要做什麼?”言罷,她喚了樂瀾來:"咱們也回去吧,眼不見為淨。"
比之從前的凌厲與傲氣,烏喇那拉盼語這會兒根本成了紙老虎。除了還是舊稱的“側福晉”,旁人真就看不出她能比高凌曦得意多少。
蘇婉蓉與金沛姿笑容相應,大抵是心裡皆痛快的不行,難得見烏喇那拉側福晉霜打了似的垂頭喪氣,又怎麼會不幸災樂禍呢。權當是自己出了口惡氣也好,畢竟她是一貫都騎在旁人頭上的。淪落一回,理所應當。
自然,蘇婉蓉與金沛姿總算內斂,誰也沒有過分的表露什麼,更沒有隻言片語的羞辱與辯駁。畢竟都是跟在皇后身邊最近的人,承蒙皇后的提點,大面上自要比旁人會做些。且說,她們也明白一個共同的道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時的不濟未必就是真不濟了。
只要皇上的心還在,烏喇那拉氏再度獲寵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