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樂喜兒,你別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問題!”芩兒焦急,蓋不住心裡的怨懟:“好好說,你是不是想急壞了娘娘啊。”

樂喜兒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方才傳來的訊息,說玉妃娘娘往祈安殿去祈福,於殿內被人刺死。待羅蘭發覺的時候,娘娘她……已經斷了氣。可當時殿上並未再有旁人了……”

“如貴妃娘娘,奴才小馬子求見!”

如玥只覺得一顆心支離破碎的厲害,像是被千萬匹呼嘯嘶叫賓士而來的飛馬踐碎,痛的她擋不住,也拾不起來。“宣。”

小馬子一看如貴妃的臉色,便知樂喜兒已經稟明瞭整件事。所幸是莊妃也在這裡,兩個人都在,必能相互幫襯安撫,總比讓貴妃獨自承受要好許多:“娘娘,師傅讓我來知會您一聲,刺死玉妃娘娘的兇手已經擒住了,現正扭送去了養心殿,等皇上皇后問訊定罪。”

莊妃一聽,便覺出不對來了:“怎麼不是直接送去宗人府,反而扭送去皇上面前了。莫非……”

如玥的心再痛,她也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傷心糊塗了。“莫不是刺死玉妃的人,乃皇上的宮嬪吧!”

“娘娘清明。”小馬子躬著身子,鄭重道:“是啟祥宮的麗貴人。”

“什麼?”莊妃驚訝的下巴險些掉下來:“好端端的麗貴人為何要刺死玉妃,她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哼,必然是旁人的算計。真是豈有此理。”

”小馬子,你去稟明皇上,就說本宮隨後到。請皇上允許本宮當面詢問麗貴人,為何要這麼做。“如玥心裡並不相信這明擺著的事實。麗貴人根本不是那種會為了權勢而蠢笨到殺人的女子,何況玉妃的存在,對她沒有半分威脅。

而相反的,即便她真的妒恨玉妃,也實在不需要自己出手。努力的閉上眼睛,如玥腦子裡浮現的皆是玉妃親和的笑顏,昨個兒明明她還來看過自己。早晨還讓羅蘭送了小衣裳,虎頭帽過來,怎麼這才過午時,人就去了。

世事如常,難道真的就這麼不可琢磨麼?再睜開雙眼的時候,如玥眼裡依然沒有半分淚意,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她不想軟弱無力的倒下去。

無論是為了腹中的孩兒,還是那麼苦命的玉淑姐姐,她都不能!“還是勞煩莊妃與我走這一遭吧!我只怕自己傷心有餘,不足以洞悉究竟。”

莊妃拭了拭眼尾的淚痕,悽婉的點了點頭:“好端端的一個人,絕對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活著的人必得警醒自己,再不濟也得查明真相,以告慰玉妃的在天之靈。”

常永貴迎上前來的時候,才發覺如貴妃眼底的,唯有堅毅。禁不住嘆道:“貴妃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若是玉妃娘娘在天有靈,也盼望著你安康小阿哥平安不是。”

“多謝公公提點,如玥心中有數。”如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沒有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哽咽:“玉妃現在安置在何處了?”

“暫且還留在祈安殿。”常永貴扶著如貴妃往裡走,不時擔心的回頭睨一眼莊妃。此時此刻,他自己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如貴妃與玉妃,是何等的情分,偏是在如貴妃懷有龍裔的時候,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任是誰也看得明白,歹毒的用心,盡是衝著如貴妃而來的。

“好好照顧著。”如玥不忍的說了話,兀自朝暖閣還去。還未邁進退去,便聽見四阿哥撕心裂肺的哭聲,那悲傷猶如一把把鋼刀直插進心肺,惹得如玥雙眼噙滿了淚水,硬是怎麼也咽不回去了。

她是多麼的想和四阿哥抱頭痛哭一場啊!

皇后眼尖,見是如貴妃與莊妃一併來了,便哽咽道:“你身子重,非要急著趕過來,讓皇上與本宮擔心。”

如玥斂住了悲傷,斷然的朝帝后福身,隨即尋了個位置坐好,才道:“玉妃死的不明不白,臣妾若是不來,心中難安,自然更讓皇上皇后擔憂。麗貴人何在?本宮要親自問她,究竟為何要刺死玉妃。”

其實到了此時此刻,如玥心裡也是不信的。只是既然有人希望她信,她也必得裝下去,至少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莊妃這才邁進殿來,已經哭的自己有些站不穩了。“皇上萬福……皇后娘娘萬福。”她緊挨著如玥坐好,捂著臉頰不願意多說話,可心裡的恨意,早已穿透了胸腔蔓延肆意。究竟是誰這麼狠心,竟然連一向置身事外的玉妃也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