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妃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難堪,皇后讓她頂替了劉佳氏璇蔓成為如今的誠妃,可後宮裡哪有人真正的把她當成過妃主兒。就連皇上也是愛理不理的,鮮少去看她。從翊坤宮搬進了景陽宮,彷彿是從屬於她的美好前程,一下子跌進了泥潭。

到如今,連區區一個玉貴人也敢當著眾人的面兒恥笑她,著實令她情何以堪?誠妃只覺得顏面無存,恨不得將玉貴人撕碎。惱羞自然要成怒,誠妃擺出妃主的架勢,衝著玉貴人道:“你竟敢以下犯上,僭越妃主,本宮今日便要好好治了你的罪。讓你學學什麼叫做規矩!”

“誠妃好大的口氣呵。”如玥才走進來,便瞧見誠妃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且還是對著玉貴人叫嚷,不覺心口鬱氣。

四阿哥聽了這樣的爭吵聲,忽然就哭鬧了起來。莊妃這才回過神來,忙哄道:“四阿哥乖,不怕,不怕。”

皇后見綿忻受了驚,心疼的不行,連忙吩咐紫敏:“快,讓奶孃先把綿忻抱下去,好端端驚了心。只管請御醫來瞧瞧,可千萬被坐下病根兒才好。”回過身來,皇后將氣都撒在了誠妃身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身份,沒一點兒妃子的端莊,還能叫旁人服了你去。”

“皇后娘娘,分明是玉貴人當眾羞辱臣妾在先……”誠妃紅著眼眶,委屈的分辯:“您又不是沒有瞧見,倒是數落起臣妾的不是來了。”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如玥打斷了誠妃的話,向皇后行了大禮。

“還不快去扶如妃。”皇后示意紫敏。“如妃未免太見外,怎麼行了大禮問安?”

“臣妾許久不來儲秀宮,也許久未向皇后娘娘問安,自覺心中有愧遂以大禮問安。權當是臣妾的敬意。”如玥明眸含水一如往昔的明豔照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凌厲之氣也不輸從前。

皇后只覺得心房一顫,憑添了幾分畏懼。可她如妃有什麼好怕的?輾轉間,皇后總覺得很不是滋味,只無可奈何的湮沒了所有的不悅。“看著如妃能從悲傷中走出來,本宮很是欣慰。畢竟如妃還年輕呢,早晚能為皇上再添幾個小阿哥。”

同樣的話說了兩邊,在場的妃嬪都覺得有些牴觸。但是誰也沒有多嘴說什麼,加著小心的賠笑。

莊妃冷不防的站起了身子,端然道:“如妃許久未來,想必有很多話要同皇后娘娘、各位妹妹講。本宮還要照料初貴人的龍胎,先行回宮了。”

“也好。有莊妃這樣不遺餘力的照料,皇上與本宮都能安心了。”自然,皇后心裡總是有疙疙瘩瘩的地方,面上卻得保持著端莊、母儀天下的樣子。縱然是再不情願都好,也得叮囑初貴人幾句:“德馨你自己也要特別注意,日常飲食,所穿所用都要謹慎。轉眼挺過四個月了,胎象就穩固了。”

初貴人由婉心扶著,小心的向皇后行禮:“勞皇后娘娘掛心,臣妾罪過。必謹遵娘娘教誨,小心著將養。”

如玥端起几上的景泰藍茶盞,撇去了浮起的茶沫兒,小呷了一口。玩味兒的聽著皇后與初貴人虛以委蛇的說話,不覺沁出笑來。

誠妃訕訕的站了許久,皇后都不理不睬。除了心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好在她是真的明白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皇后從來不會在意沒有價值的人。於是膝蓋一軟,誠妃退了兩步跌坐於椅上,重重的垂下頭去。

“想來誠妃是原諒了玉貴人吧!”如玥順勢將話頭扯了回來,轉身對玉貴人道:“姐姐瞧啊,誠妃到底是個大度之人。既然不追究了,姐姐就坐下說話好了。”

玉貴人與如玥對視一眼,肅和的點了點頭,委身坐好。

皇后心中不滿,就揀了恩貴人的事兒來說:“如玥你啊,是咱們這宮裡最心善的人了,總是惦記著旁人好與不好。這不,今兒一早麼,芩兒就來當本宮說起恩貴人遷宮之事。想來是你的授意吧!”

“皇后眼明心亮,臣妾有所不及。”如玥沒有正面回答,漫不經心的吹散了茶氣。

“倒也不是不行,畢竟恩貴人是正經的宮嬪了。總和那些新秀湊在一起,也是不合適的。只是……”皇后故作為難,抬眼與如玥對視而笑。

“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皇后不妨明示。”如玥知道皇后沒安好心,漠然以對。

“鹹福宮,本宮安排了另一位宮嬪居住。不曉得皇上是否介意將恩貴人也遷去同住。”皇后弧長的鳳目露出狡黠的光芒,帶著強者的挑釁,赤裸裸的朝著如玥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