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殤逝(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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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喜兒搬了方才莊妃的原話,釋疑道:“莊妃說紫心那丫頭,野性大。怪著初貴人心疼家生丫頭婉心,埋下了恨意。想要置越過主子飛上枝頭去。 可放眼這後宮,也唯有咱們永壽宮才是皇上最在意的。若能引得兩宮視同水火,總算消了心頭不平。
再者,這紫心從前跟過冷宮裡的劉佳氏,如今景陽宮誠妃的表姐,早就對咱們主子存了恨心。”
“狗屁不通。”沛雙在氣頭上,根本顧不得言談守禮。只覺得一股一股的怒氣頂上了頭,臉頰如滴血之色,紅紫的唬人。“純粹是她們信口雌黃的混話。”
襲兒聽清了樂喜兒的話,攔了沛雙道:“為何皇后帶著徐淼,皇上帶著常永貴、小馬子,卻還要咱們宮的樂喜兒跟著伺候?難道你你還不明白麼!就為了讓樂喜兒能將方才那些話帶回來,說給咱們娘娘聽!”
這個時候,皇上的心裡難免會更在意成孕的初貴人。反倒是永壽宮的新喪,說出來知會憑白給人添堵。襲兒冷笑一聲,放慢語速道:“皇上哪裡肯信這樣的胡謅之言,信的不過是初貴人腹中的皇嗣罷了。再說,不是還有皇后呢麼?這樣的苦心經營,皇后要看的絕非這樣的結局。”
“姑姑說的不錯。”樂喜兒接了話茬便停不住:“奴才這麼看著,皇后娘娘也是不肯就信的。可無奈莊妃言之鑿鑿,說初貴人不肯揹負這樣的冤屈,險些以死明志,帶著身孕就連額頭都撞破,皇上這才不得不信。
好在給初貴人安胎的御醫診斷,說是胎象平穩,皇上這才稍微放心了些。還有就是,紫心那丫頭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似存了必死之心。”
“若當真是恨透了自己的主子,又怎麼會這麼輕易便承認了!”如玥吸了一口冬日寒涼的蒼風,聲音也跟著顫抖了起來:“當真是此地無銀了。”
樂喜兒心裡著急,嘴上越發沒有把門的。該說的不該說的,竟是一股腦的都吐了出來。“是奇怪,可皇上聽著卻沒說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如玥滿心的委屈,竟不知該從何說起。是呀,皇上心裡惦記初貴人的龍胎沒錯,可欒兒,到底是他的親骨肉,難道說初貴人那邊歡愉溫馨就夠了?而自己和欒兒天人永隔的痛楚,也盡然可以隨著歡顏笑語一掃而光了。
“你說什麼?”沛雙生恨,恨皇后心狠手辣,恨莊妃臨陣倒戈,更恨初貴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得沐了天恩。可除了瞪大紅腫的雙眼,凶神惡煞似的衝著樂喜兒吼,她再沒有別的主意了。
“你方才是說,莊妃親口所言,初貴人額上的傷是‘以死明志’而撞的?”
樂喜兒不知究竟,畏懼的點了點頭:“方才莊妃是這麼說的。說初貴人情願一死,也拒不承認自己存了害小公主之心。”
“她也敢說?”一想到小公主的慘死,沛雙就怎麼也抑制不住憤恨。那種痛楚,猶如千刀萬剮在自己心上,痛的她全身顫慄不止,血氣湧上了心頭。“她要不要臉啊!昨天,就在內寢之中,那麼多人都瞧見了!
初貴人額頭上的傷,分明是莊妃她以金鐲砸傷的。事實是怎麼樣的誰會不清楚?可當著皇上的面,她竟敢紅口白牙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也不怕下了地府讓閻王爺擼了舌頭去。”
“夠了。”如玥嗔怒,明知不理智也於事無補:“欒兒去了,我這個做額孃的沒本事保住她的性命,只求她能安靜的離去。陪著她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世的最後一程。其餘的事,等過了這些時候再從長計議不遲。”
“可是小姐,小公主走的太冤枉了。什麼都不做,要奴婢怎麼能無愧於心?”沛雙一下子失了力氣,整個人鬆散的如同紛飛的枯葉。看著如玥決然的模樣,沛雙忽然覺得自己很無能,即便真的為小公主報了仇又能怎樣?
小公主還是活不過來了。 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沛雙便沒有了聲音,默默的跟在如玥身後,朝著正殿的方向而去。
“只怕那紫心正是為了維護初貴人,又或者受了莊妃的脅迫,才不得不求死的。”襲兒心裡猶如明鏡:“否則該抵死不認才對!這樣的急不可耐,由見莊妃對咱們永壽宮早也嫉恨上了。”
“莊妃之心倒未必談的上恨,嫉妒總是有的。”如玥的步子越發輕盈,眉目見匿去幾分冷意:“她是想要分寵,越過我去!”
“有什麼差別?”沛雙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差別在於,莊妃不會取我欒兒的性命,豎起與我對抗的旗幟。”如玥話音落,便邁進了正殿的門檻兒:“別再說了,讓我靜一靜。”
皇上已然離去,正殿之上那些梨花帶雨的妃嬪們,又將擺出一副看好戲似的姿態!如玥不想看見她們,卻又不得不看見,好似什麼都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