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瘋癲的舉動,落在蕭禎眼裡,他一把奪過牌位,抬手還要扔出去。

“你還給我!”墨謠衝過來搶,可是踮起腳尖仍然夠不著。

蕭禎把牌位舉高:“搶啊,再搶啊!你再這麼瘋癲下去,我現在就把他的棺木開啟,挫骨揚灰!”

“你敢……”墨謠怒瞪著他。

蕭禎像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你看我敢不敢?!”

他敢,他哪有什麼不敢的事。墨謠無力地垂下手,腳底一軟,跌坐在地上。她在棺木裡呼吸不暢,這會平靜下來,才覺得頭暈目眩,耳朵裡像有無數馬匹在跑,轟隆隆地響。

“跟我出去,我就把它還你。”蕭禎向她伸出一隻手。

墨謠緩緩搖頭:“你說的對,我瘋了,人都不在了,要一塊破木頭做什麼。你願意砸就砸了它吧。”

這番話倒說得蕭禎愣住了,剛才還要死要活地搶,一轉眼竟然讓他砸了。

墨謠想到已經如願安葬了蘇傾,心裡一直提著的那口氣終於鬆下來,她對禮教典儀的概念本來就很淡漠,之前搶那塊牌位,也是因為把它當成蘇傾的替身。可是這會,近乎死過一次的她,終於明白過來,死去的人,任憑你怎麼紀念,都永遠回不來了。

蕭禎把她硬拉起來:“沒我的允許,你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了。跟我出去,還清我的診金,你願意死到哪去我都不管。”

墨謠脫去厚重的禮服,抬頭說:“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呢。”

蕭禎又是一愣,他只覺得今晚的墨謠,說不出的怪異,原本打算她再擰下去,就把她敲暈了帶出去,沒想到她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墨謠叫蕭禎把禮服和牌位都放回棺木內,又對著另外一個棺木注視良久,才幽幽地說:“我們走吧。”

蕭禎幾乎一口氣喘不過來,她說……“我們”走吧?

“到底走不走?”墨謠走出去幾步,見蕭禎站著不動,回頭來叫他。蕭禎趕緊追上去,讓墨謠跟在他後面。這些世家貴族的墓室,多半設有機關,就是為了防止後世有人盜墓。蕭禎搶在前面,免得墨謠誤觸機關。

墨謠很聽話地跟著他,踩著他踏過的青磚。

蕭禎沒有回頭,墨謠的腳步聲,清晰入耳。她就跟在後面,踩著他的腳印前行。離開那間墓室,通道陷入一團漆黑,他伸手向後,拉住她的小手。墨謠僵了一下,也沒拒絕。被他拉著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繞了多遠,前方隱約透出光亮,應該是出口。蕭禎習慣性地貼著牆壁,向外望,一眼過後,立即縮回來,示意墨謠不要出聲。

墨謠也向外看了一眼,無聲地說:“是秦兵,你怕什麼?”

蕭禎捏住她的手腕,在她手心裡寫字:“我沒帶兵來,這些人很奇怪。”

墨謠被他寫得手心發癢,抽回手掌白他一眼,又問:“你怎麼來的?”

蕭禎壓低了聲音說:“信陽君夫人傳信給我。”

是萱女……好像有哪裡不對,可墨謠頭昏耳鳴的症狀還沒好,一時想不出究竟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