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總在強調名字?”南雲問,“名字有那麼重要嗎?”

“別人的名字不重要,但你的很重要。”男人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為什麼?”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不會想叫他的名字,還是說你願意一直叫他‘喂’?”男人反問。

南雲遲疑了一下,不由想到萬山。

萬山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

他和馮浩說起她時,稱呼她南導,和她在一起時,連‘喂’都沒叫過。

如果說喜歡一個人會想要叫他名字,那麼,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萬山不喜歡她?

南雲忽然有點拿不準,這些天的曖昧,是不是都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

“你在想什麼?”男人拿手在南雲眼前晃了晃,“我不喜歡姑娘在我面前走神,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沒有吸引力。”

“再有吸引力的人,都不可能吸引所有人。”南雲說,“總有人不是你的菜,你也不可能是所有人的菜。”

“可你是我的菜。”男人說。

“初次見面就對感情妄下定論,我會覺得你很輕浮。”南雲說,“這不是一個即將邁入不惑之年的男人該有的表現。”

“噢!”男人扶額,沮喪道,“我得告訴你,用不惑之年這個詞打擊一個即將邁入不惑之年的人,真的很無情。”

南雲被戳中笑點,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抱歉,但你真的不像不惑之年。”

男人被她乍然綻放的笑顏驚豔,目光痴迷。

“雖然你笑起來很美,可是能不能讓這個詞從我們的談話裡消失?”男人說,“我正在學習論語,你這樣會打消我的積極性。”

他連表達厭惡的方式都那麼儒雅,南雲不得不承認,比起一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這樣的男人對女人的吸引力更加致命。

“你在學論語,那你知道四十而不惑是什麼意思嗎?”南雲問。

“四十而不惑,是說人到了四十歲,就不為外物所迷惑了。”男人認真地回答。

“所以你看,你還沒有做到。”南雲攤手。

男人愣了愣神,笑意在臉上盪漾開來。

“世間怎會有你這樣狡黠的姑娘,你是在提醒我不要為你所迷惑嗎,可惜,你越這樣,我迷惑越深。”

“呃……”南雲無奈,“那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讓你不迷惑?”

“除非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如果我不說,你會不會一直問下去?”南雲抱起手臂靠在靠背上。

“當然,我比一般人都執著。”男人說。

“巧了,我也很執著。”南雲說。

男人又笑起來。

“換做別的姑娘,我會以為她在欲擒故縱。”

“你覺得我不是?”南雲挑眉。

“你不是。”男人嘆口氣,“你完全無視我,甚至連一點想要了解我的意願都沒有,你讓我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很好,你打算知難而退還是迎難而上?”南雲板著臉問。

“哈哈,你猜。”男人笑得很愉悅。

“我猜不著。”南雲說,“我只知道,過了今晚,我們再也不會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