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就像從中世紀走來的歐洲貴族,端正的領結,精緻的袖釦,眉間的英氣,唇角的微笑,風度翩翩,情調綿綿,令人如沐春風。

這樣的男人,似乎不該出現在魚龍混雜的賭場,而是應該端著一杯香檳穿梭於衣香鬢影的晚宴,或在英格蘭午後的陽光裡品一杯香茗。

南雲一時看住了,沒有馬上回答男人的問話。

男人往前進了半步,微微一笑,“小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哦。”南雲回神,後退半步,“萍水相逢,問名字有點唐突吧?”

“不。”男人搖頭含笑,“美人當前,不聞不問才是唐突。”

“好吧!”南雲聳下肩,“問是你的道理,不告知是我的道理。”

言下之意是,你只管問,問出來算我輸。

“你很有趣。”男人認真地看著南雲的眼睛,“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眼睛很美?”

“有多美?”南雲問。

“像……”

“別告訴我像星星和寶石。”南雲說。

男人微愣,繼而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不,星星寶石不配做它的形容詞,它美得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

“還不如寶石,起碼貴。”南雲說。

男人的笑容加深。

“你真的很有趣。”

“謝謝誇獎!”

“不客氣。”男人說,“你從哪裡來?”

“可以不說嗎?”

“什麼都不說,怎麼認識呢?”男人一攤手。

“我有說過要和你認識嗎?”南雲反問。

男人很受打擊,手插進褲兜,身子微前傾,說,“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我很傷心。”

“別傷心,以後還會有的。”南雲說。

男人哈哈大笑。

“不介意的話,陪我去玩一把,好嗎?”他往包房的方向打了個手勢。

“不,我很介意。”南雲說,看著萬山和馮浩從裡面走出來,對男人疏離一笑,“先生,很高興見到你,再見。”

那人還想說什麼,萬山已經大步走過來了,看到南雲在和一個男人語笑嫣然,不由蹙起眉頭。

“……秀姐,這誰呀?”馮浩湊過來,話出口,及時把“南導”的稱呼改了。

“不知道,走吧!”南雲說。

三人往外走,那男人突然叫住南雲,“你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