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話,洪承疇也是點點頭道:“建虜遭此大敗,必定會報復。我軍兵力少,要想攔住建虜在整條衛河上的渡河,還是有難度啊!”

“是啊,等他們援兵一到,分多處跨河強攻,我們可不一定能堵得住,更何況,夜幕掩護之下,就更是難防。”孫傳庭擔心地繼續說道,“如今我們已經在明處,失去了之前的優勢,只能是硬碰硬了!”

他們倆正在說著,忽然就見曹變蛟大步而來,抱拳稟告道:“總督大人,中丞大人,北岸物資已經清點清楚,有糧草五百三十車,綾羅綢緞等一百車,金銀珠寶十大車,其他物件五十車。”

聽到這話,洪承疇和孫傳庭都是眉頭一皺,他們沒想到,綾羅綢緞竟然這麼多。他們最希望的,其實還是糧草多一些好。之前大軍趕來,可沒帶多少糧食的,就指望著繳獲。

雖然有五百三十車,可是,如今可不只是有軍隊啊!

這麼想著,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城外,看著無數的大明百姓,這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倒是孫傳庭果斷,立刻對洪承疇說道:“大人,下官以為,當立刻分兵帶這些百姓遠離戰場,否則接下來便是拖累!”

“分兵?”洪承疇聽了,皺著眉頭道,“我們的兵力已經不足了,又如何分兵?”

孫傳庭想了一下,又馬上建議道:“分出部分糧草,只撥兩千兵力,帶上傷兵,只要看著糧食就成。誰要不聽話,就不給糧食吃,如此一來,就無需分出多少兵力了。”

他這種處理方式,只能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就那麼讓這十多萬百姓離開,不說分出的糧食夠不夠吃,光是野外地寒冷,都可能會把那些體弱的或者受傷的給淘汰掉了。

“這麼做得話,估計朝廷中的御史言官就會彈劾……”洪承疇有點擔心地說話,可沒說完,就被孫傳庭打斷了:“大人,無需擔心朝中之事,萬事有皇上,就那些嘴皮子,還能怎麼樣!”

聽到這話,洪承疇立刻想起崇禎皇帝的那道聖旨,頓時展眉一笑道:“看本官這記性,呵呵,伯雅說得對,就按你說得做吧!”

剛做出了決定,就看到南岸有了動靜。只見遠處,滾滾煙塵而來,都不用說,韃子的援軍到了。不過這時候已經晚了,只能看到明軍歡慶地場面。

他們猜得沒錯,嶽託和豪格領兵趕回來了。他們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對岸的明軍在歡慶,看著大清軍卒的屍體,滿地都是,特別是靠近衛河邊上,更是有無數的屍體。

頓時,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都非常地難看。

兩人聯袂去了中軍帳,進去繳令。而後,豪格就忍不住抱怨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比嶽託那一次,竟然還要敗得慘,這仗是怎麼打的?”

多爾袞原本心情就不好,一聽豪格在指責他,頓時,臉色就更難看了。

不過,敗仗畢竟是敗仗,就擺在眼前,也沒法否認,可他卻也不會自己一個人擔責,當即冷聲說道:“圖爾格這奴才,連出昏招,才導致戰事一敗塗地!等他回來,本王必然不會放過他!”

豪格一聽,盯著多爾袞看了一會又質問道:“那你把我調後面去是什麼意思?要是我在的話,至少兵力更多吧,何至於讓明狗在對岸囂張?”

一聽這話,多爾袞臉色一紅,不過很快隱去,立刻喝道:“通道被燒,你在又有何用?如今之計,是怎麼對付對岸的明軍!”

豪格一聽,還想再說,不過多爾袞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去了後軍這麼久,可有發現秦兵和勇衛營都是假的?別說是真的,秦兵和勇衛營就那麼一點人,都在北岸了,絕對不可能在後方!”

“……”豪格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了。

不過他也有招數,當即轉身看向一邊地嶽託道:“我都說去衝殺一陣,你還不讓,看看,要是衝殺一陣地話,我們就會早就知道後面的是假的了!”

“可……可是我曾親眼目睹盧象升就在後方軍中!”嶽託有點傻眼了,結巴了一下,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道。

一聽這話,多爾袞眼神一動,立刻對他們兩人道:“你們立刻回去,把那支明軍給滅了,提盧象升的首級給北岸的明軍看看!”

聽到這話,豪格又想抱怨了,你把我們調來調去的,耍猴麼?

不過嶽託卻是臉色一喜,當即抱拳領命道:“後方至少有五六萬明軍,我要不殺潰這些明軍,甘願領軍令狀!”

一聽這話,豪格立刻回過神來,當即也是拍著胸脯搶先走了。

明軍打敗了北岸的兩萬大清軍隊,可大清在後面消滅了五六萬明軍,至少聽起來,還是大清賺大了吧!

這麼想著,不管是多爾袞,還是其他兩人,都是心中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明軍後方主帥,就必須是一個名帥才行了。要是一般的人,反應不及,就絕對有可能被建虜反手一個報復,後方尾隨的軍隊,就很可能全軍覆沒了。

盧象升就有這個本事,能根據蛛絲馬跡立刻推斷出夜不收探知不到地訊息,也是因為如此,建虜的打算,顯然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