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說話。”凌太虛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憤怒的李守義老老實實的坐下,然後又對操行之道:“行之也坐下吧。”

操行之腰背挺得筆直,沉聲道:“屬下有錯,不能坐。”

“哦?”凌太虛溫和笑道:“行之也知道自己錯了?那麼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操行之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衝撞上司,以下犯上,違反了盟律!”

簡長勞哼了一聲,罵道:“好大膽的小子,如果當日是老夫,定將你斃於掌下!不過你湘西之行,確實乾的漂亮,老夫又忍不住要誇你。”

李守義神色尷尬,心中別提有多惱怒,不過是對簡化。

不過讓李守義更加尷尬的是,于飛瓊也開始給操行之說好話:“我認為操行之雖然觸犯了盟律,但應該是出於激憤無心,李長老在這件事上也有……疏漏,再加上操行之在湘西立了大功,盟中還沒有獎賞,我想盟主應該綜合考慮一下。”

凌太虛點點頭,想了想道:“行之,本座數次想提拔你,委以重任,可惜你性格太過倔強,又屢次觸犯盟律,不罰不足以服眾,這一次你頂撞李長老,又險些將他打傷,做的實在過分,本座無法輕饒你,這樣吧,這次湘西之功不再獎你,並命你戴罪立功,前往長安城辦一件事,不得有誤。”

李守義的臉色總算好了點,盟主看似沒有實質處罰操行之,但是讓他去長安城,也算是間接給他絆子,總算是幫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長安城不是龍潭虎穴,但是現在去長安城就大為不妥,因為每次與長安劍派比劍後,總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長安劍派並不歡迎同心盟成員踏入自己的地盤,雖然不至於要其性命,但尋滋鬧事故意刁難是免不了的。

而操行之還要辦差事,既要應付長安劍派的騷擾,還要將任務做好,李守義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如果差事辦糟,到時候自然有理由給他好看!

操行之沒有說什麼,痛快地接受了任務,具體任務安排,會有其他人通知他。

等到諸人退下,凌太虛將於飛瓊單獨留了下來。

于飛瓊快人快語,直接說道:“大哥,你是要故意為難行之那孩子?”

凌太虛笑了笑:“玉不琢不成器,多點磨鍊對他是好事。”

于飛瓊畢竟是婦人,心腸柔軟,動情道:“操二哥只有這一個獨苗,如果他有什麼閃失……”

凌太虛嘆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你還在江湖,何處能太平?再說以他的性格,鋒芒畢露,過分保護他只是害他。”

“那這次長安之行……”于飛瓊有些憂慮道:“照此次的比劍看,長安劍派有些人已經瘋魔了,恐怕會對行之不利。”

“無妨!”凌太虛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正好天問要去陝西,我會讓他暗中跟著行之,這次任務風波是有,但不會有性命之憂。”

于飛瓊這才放下心來,墨天問劍法出神入化,再加上其人古道熱腸,定不會讓操行之身陷險境。

於是,于飛瓊轉移話題道:“大哥,你是不是對李守義很失望?”

凌太虛的目光滄桑起來,過了半天,才開口道:“他是一個組織能力很強的人才,我本寄希望於他能對同心盟進行一定的改變,但是現在看來,他還遠不是這樣的人才。”

于飛瓊點點頭:“其人倒是不壞,就是心胸狹窄了一些,威望也不足以服眾,大哥勉強提拔,已經惹起不少人的暗中非議。”

凌太虛灑脫一笑:“我問心無愧,隨他們議論去吧。”

于飛瓊目光含著深情看向凌太虛,江湖人都說英雄劍凌太虛貴為同心盟主,威名震天下,可是有幾人能知曉他為同心盟付出的心血,三十年前同心劍派只是一個倉促組建的臨時組織,門派不像門派,幫派也不像幫派,即便是同心十九劍也是為對抗強大的魔教才不得不歃血結盟,整個組織嚴重缺乏凝聚力,比一盤散沙稍微強一點。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帶著其餘十八劍,以及數十幫眾,一路劈荊斬棘,鬥劍神,滅魔教,肅清四海,成立同心盟,一點一滴,慢慢積攢起如今這份宏偉的基業,最可貴的是,他一心為公,大公無私,幾乎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利益考慮過。

即便是力排眾議提拔李守義,也不過是為了引進新血,對同心盟進行一定的變革,讓其更有向心力和凝聚力。

如今面對部下的非議,他只是一聲苦笑,問心無愧,隨他們去吧。

于飛瓊心中一時間柔腸百結,低聲道:“大哥,苦了你了,你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什麼時候才能歇歇?”

凌太虛不敢看于飛瓊的柔情,目光轉向窗外,望著遙遠的地方,若有所思道:“江湖的風又要起了,我如何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