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陰謀陽謀輪番登臺(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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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個奇怪法?”
“喜歡罵人。”
“罵人?”
“嗯,專挑那些欺上瞞下、鬥官鬥民的人罵。而且罵得很難聽,八輩祖宗,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得罵一遍。”
徐九州虛起眼睛,這又是拐著彎兒罵人,只差沒指名道姓了。
他心裡一權衡,如若這宋書生真的醉了就愛罵人,那他要是把自己老頭子在朝廷所作所為大罵一番,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若他宋書生在說謊,醉了根本不罵人,可萬一他還沒醉酒藉著醉酒罵人,完事後說是自己酒品不好,豈不是自己老子也被罵了還反駁不了?畢竟人家是萬歲爺的心頭肉,指定不會因為喝醉酒的所作所為就去懲罰他的。
那種結果都是自家老爺子受苦,不划算啊。
徐九州心裡大罵宋書生是個混球,仗著萬歲爺之威風,在這兒耍橫呢,一句話給人說死,可真有他的。
他也沒什麼辦法,人家不喝,還挑了這個麼自己拒絕不得理由,總不能氣急敗壞逼著人喝吧,那指定明天大街小巷就傳遍:“徐丞相的兒子逼著咱們的農民狀元郎喝酒啦!”
這不是給政敵送籌碼嗎?老爺子指定把自己吊在樹上抽打。
左右不是個辦法,徐九州只得悻悻一笑,“這樣啊,那我也不強求呢。”
宋書生露著門牙笑得十分開朗,跟小太陽似的,“徐公子,善解人意也。”
我善你馬勒巴子。
徐九州氣而報不得,自己喝了口悶酒,轉念又眯起眼睛,心裡敲起了算盤。
片刻後,他叫來摘玉樓貼花娘,也就是窯子裡的老鴇,說了幾句悄悄話,後者立馬心領神會,笑呵呵地說了句幾位吃好喝好,就離開了。
宋書生一直悶頭嗑瓜子,當作沒看見。
說起自己受邀來這裡,也是無奈之舉。那萬歲爺一門好心,不忍見他終日讀書翻書,擔心掉了書袋子,專門放他幾天假,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感受一下都城裡的人人事事,那徐丞相不知從哪兒得知這訊息,天還沒亮,快馬加鞭就進宮面聖,說自家兒子徐九州跟他年齡相仿,並且熟知城中事,指定讓他好好休息一番。萬歲爺一聽,覺著是好事,畢竟也想讓他多結交些朋友,可別悶住了,欣然許諾,御賜“遊玩金牌”,奉旨遊玩。
於是乎就有了今天這回子事。
宋書生不好拂了萬歲爺的面子,無奈跟著來了。事實上,對於徐丞相那點心思,他清楚得很,想方設法使絆子,就是為了把他從萬歲爺跟前扯走。
他在萬歲爺跟著一同聽了四五年朝會,深知這當官跟讀書完全不是一碼事。當官的一定是讀過書的,但讀過書的真不一定能當官。一個權衡之道足以打死一批子人了,他可沒少見著徐丞相用各種五花八門的招數送走政敵,有時候,偏偏是那種十分不起眼,一看就是圈套的圈套最容易送走人,什麼“有體臭”、“吃飯沒禮數”、“眼睛睜不大”之類的毫無道理的理由,送走了不少。
宋書生每次都覺得離譜,但一細想,又覺得徐丞相才是真正吃透了官場的人,玩一手權衡,豆丁大點事都可以發散為“不敬聖上”、“造反”、“礙國礙民”等等大罪名上。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徐丞相對自己派系的官員犯了錯的處理辦法,“無中生有,有後必反”是扣給敵對派系的官員的大帽子。
有這麼個前提,宋書生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得長四雙眼睛,兩個腦子,看清楚,想清楚。
花魁比試開始了,先前就說好了,不賣肉,不風騷,不露骨,全都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的高雅。賣肉露骨,那是傍上達官貴人之後的事了,在這之前,摘玉樓的姑娘們就得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必須要體現出一個“我嫁進老爺們的家門,也能抬得起頭,不被說三道四”的態度來。
摘玉樓玩得就是這一套。
宋書生百無聊賴地看著戲臺子上候選花魁們的表演。他其實覺得俗氣得很,爭美鬥豔的事,對他而言升不起半點興趣,要說那些個姑娘們的才藝,在他看來也沒什麼感情,純粹是為了才藝而去學的,尤其是詩詞方面,他比較懂這個,所以怎麼瞧怎麼聽都覺得沒滋沒味,像吃白肉一樣,沒法說不能吃,但就是吃不下。
還沒口中的香瓜子有味道呢。
忽地一句“輓歌姑娘上臺了”落進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