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安走過去,坐在居心書桌對面,“坐著吧,你的老師拘禮,你就不必了。”

居心老老實實坐下來,恭敬地問:

“老先生如何稱呼?”

“莫長安。”

“啊,長安先生好!”居心肯定知道莫長安,畢竟儒家四位大聖人之一。她又站了起來。

莫長安笑著說:“你還真是過分認真了。”

居心撓撓頭,乾笑一聲,然後坐下來。

“長安先生,是有什麼想要過問的嗎?”

“過問不至於,我只是心裡有點個人的小問題。”

“請問,我一定認真回答。”居心嚴肅說。

“剛才在外面看你念書,跟周禮聊了聊,他說你很認真,你怎麼想的?”莫長安問了一個試探深淺的問題。

居心想了想,“周禮老師說我的認真,應該跟我認為的他的認真是一樣的。雖然在他門下唸書不久,但就我個人體驗而來,周禮老師對待問題的態度是嚴謹且開明的,我想這也是他想要教導我的一個原因之一。所以,我覺得老師沒有說錯,我的確是個認真的。”

這番話簡答聽上去是不自謙的,但很令莫長安滿意,因為他們所提到的“認真”並不需要用自謙去進行曖昧的感觸,應該是求實且嚴謹的。

三言兩句的話,能夠看到一個人很多。從居心身上感受來,她沒有什麼修為,現階段裡完全是在用知識堆積自己的基礎,待良機,尋覓一張高樓建造之圖,便能勢如破竹地起高樓,起很高很高的樓。

對其品性和能力放心後,莫長安問起了私人的問題。

“你認識何依依嗎?”

時隔多年,在異鄉聽起這個名字,居心先是愣了愣,隨後點頭:“嗯,他是我少時的朋友。”

再次想起何依依的事,居心僅僅只是像聽起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提及老友的感覺。心裡只有“原來你也認識何依依啊”的感覺。

“我在你這裡感受到了一份與他的羈絆。他是我曾經的一個學生,所以我才會好奇問起。”莫長安說。

居心笑了笑,“難怪之前一段時間,他回到家後,感覺完全是脫胎換骨的變化,原來是有長安先生的教導。”

“你跟他之前,應該有著值得思考的過往吧。”莫長安在意的是這個。

居心點頭,大大方方地說:“何依依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曾經的榜樣。並在,在少女懵懂之際,心繫於他。只是,後來我們漸行漸遠了。在處理少女感情上,我並不擅長,是不合格的,但我認為,他還不如我。”

“那,你是否覺得這是一份遺憾?”

莫長安知道,何依依現在心繫著第五家的小女兒週週。

居心搖頭,“這總是成長路上的一段,不會是遺憾的。過去多久,我也能坦然想起這件事,就像我讀過什麼書一樣平常。可能說,因為對方是活生生的人,有著獨立的感情,會多去想對方是如何看待過去的我,但這也是作為一個女人,挺正常的心理。”

居心所說,沒有什麼紕漏,她的的確確對過去釋懷了,就像她面對秦三月提起何依依時的那份自然。相較之,她多少還是更在乎秦三月當初的不辭而別,那對她來說是個遺憾,因為她沒有參與到秦三月最後的動懷之中。這是一個友人的遺憾。

跟何依依,是同過去告別,跟秦三月,卻想著如何與過去和解。

莫長安嘆惋,想著,要是當初第五立人,也能這樣坦然面對與九重樓的感情,也不會在晚年走向孤獨了。

現在瞭解到居心獨特的人格魅力後,莫長安真誠地讚賞她:

“你有一雙慧眼,有一顆剔透的心。”

居心搖頭,“在我的另一位朋友面前,我這些不值一提,何況,我也是受她的薰陶與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