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不說了。我該送你回去了。”

“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說會兒話?”

“是呀!不然你認為呢?”

“我以為……”

“嗯?”

“沒什麼。”

“你看看你,說話還不是不真誠。還說我。”

“大概吧。”

“你有心事?”

“沒有。”

“你一邊點頭,一邊說‘沒有’。”

“對不起。等下次吧,下次我再告訴你。”

“為什麼等下次?”

“因為下次再見面,或許我們就是朋友了。”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

“再見。”

“嗯,再見。”

看著胡蘭的背影消失在雪地裡,或者神色有些恍惚。駐足良久,她轉過身,消失在雪地裡,和她忽然出現一樣,忽然消失。

只是,那個時候大雪紛飛。這時,沒有。

過了一會兒,空蕩蕩地雪地裡,胡蘭飛快地跑過來,她大聲呼喊:“或者前輩!”

“或者前輩!”

“或者前輩……”

喊了三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胡蘭在這這裡,出神許久。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時衝動,衝過來呼喊。她只是忽然覺得,或者騙了她。至於到底騙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最後,她失望地離開了。

雪地裡,原本的兩串腳印,只剩下了一串。

……

“範仲,你這個莽夫!虧你念得三本書!”墨清河黑髮飛舞,怒目圓睜,狀若癲狂。見他臉上皆是泥汙和紫青。

範仲飛身過來過來,一拳砸在他鼻子上,他那老得像是破山丘的鼻子頓時折斷,鮮紅的血和粘稠的鼻涕結成一團,四處散落。墨清河的身體飛出,如破布袋一樣砸在地上,沒有灰塵揚起。他艱難地站起來,不僅僅是因為受傷才艱難,還因為無形的力拖拽著他。

範仲憑身立在那裡,寬大的儒衫布衣被虯龍般的肌肉鼓起。他整個人相較之前高了三尺,寬了一尺,同墨清河比起來,全然一個壯碩的小巨人。這樣的形象與先前的他差別巨大,若不是容貌變化不大,定然要以為是兩個人。

一道符文從他背後過來,他雙眼一凝,轉身一拳轟出,將那符文打個支離破碎,然後他虎步彈跳,一個躍身,重重地落在一塊石板上。然後,一拳砸下去,石板粉碎得乾乾淨淨,厚重的力道直接傳了下去,躲在下面的南承司將那力道全部吃了下來。頓時,胸膛一聲悶哼、一聲咔嚓,胸骨當即斷裂。

南承司神情痛苦,當即燃燒一道符篆,其身形消失。下一刻,他在廢墟的另一處出現。嘴角漫著鮮血和膽汁的混合物。

難以想象,堂堂聖人會被拳頭砸成這樣。

範仲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神並不兇狠,但格外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