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清淨觀外面的斷崖邊,可以一眼看到大明湖的全貌,能將荷園會的情況全部收在眼底。駱風貌來到這裡,還未進觀,便一直站在這裡,等候那首字會開始,便衝進大殿,在那神像面前唸經誦文。

在這兒沒站多久,駱風貌忽地發現在自己不遠處站著一隻白色的貓,它也同自己一般,默默地注視著那荷園會里的場景。

駱風貌見這白貓頗有靈韻,渾身純白無瑕,一對眸子更是明麗異常,絕不是山裡的野貓子,想必是來這觀裡做參拜的人帶來的。

一人一貓,中間隔著端距離,都望著下面荷園會的場景。駱風貌倒是好奇這貓,時不時扭過頭去看它,但它一直都是那個姿勢,蹲坐著,如同大宅院門前威武的石獅子。

直到某一刻,那荷園會大會場裡的人突然都安靜下來,學府執教陳五六出面通告首字會開始了。駱風貌當即便轉身,朝那清淨觀走去,卻不想那白貓比他更快,三步兩步便躍出了他的視野。

駱風貌收好心,便走便將那經文再重溫一遍,確認無誤後才直直地邁進大殿的門。

……

大明湖裡面有一座很高的燈塔,此刻,葉撫和白薇便就在這燈塔上面。這個地方本來在荷園會期間是不讓閒雜人等進的,但白薇持有甄雲韶給她的身份令牌,憑藉著這個,守衛燈塔的人放他們通行了。

其實白薇本意不是到燈塔上去,而是租賃一個小船,兩人泛舟湖間。但葉撫以著“站得高一點,看的風景才好”的理由,同她到這燈塔上來了。現在在燈塔上,風景好不好且不說,這個位置看荷園會會場倒是很不錯,將全部的場景盡收眼底,不論是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頭,還是會場上的月臺,都看得一清二楚。上面除了沒地方坐,一切都好。

“你覺得這首字會會是何人講課?”葉撫問。

白薇不理解葉撫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不過還是答道:“石祝的可能性大一些。按照資歷和學問,也的確是他來講最為合適。”

“除了他呢?”

“除了他……看這次荷園會的規模,應該不會是大先生講課,那就只有戈昂然了。”

“但是他已經在告字會上出現了,於情於理也不該是他。”

白薇想了想,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葉撫笑著問:“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位聖人?”

“聖人?”白薇心裡一抖,“哪位聖人?”

“明安城只有一個聖人。”葉撫看著遠處,臉上帶著笑意。

白薇瞥了一眼葉撫的側臉,身體顫了顫,“誰?”

“唐康聖人啊。”

白薇手不自覺地捏了捏,問:“你怎麼知道的?”

葉撫看了她一眼,她稍稍低了低頭,“明安城出現異象那天,他不是出現過嗎。”

白薇聽此,淺淺地呼了口氣,“這樣啊。”

“不然你以為?”葉撫想要正視她的雙眼,但是她總是以微妙的角度躲過。

“我,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後,葉撫又問:“還記得在棋盤世界的時候嗎?”

“怎麼了?”

葉撫說:“你曾從棋笥裡摸到了一顆溫熱的棋子。”

白薇點頭,“記得。”

“那你還記得你當時在想什麼嗎?”

白薇頓了頓,說:“我說了我在想什麼,你也不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啊。”

葉撫轉過頭,笑了笑,“那你覺得我給你的回答是真是假?”

“什麼回答?”

“那顆棋子的回答。”

白薇央求著說:“不要讓我猜來猜去好嗎。”她記得當時捏著那枚棋子時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不好說出來。

葉撫呼了口氣,“那你也不要讓我猜來猜去啊。”

“我沒讓你猜。”

葉撫陡然認真起來,“那我問你一件事,你告訴我你心裡話。”

白薇看著葉撫認真的表情,心裡忽然有些害怕,不敢去面對,“算了。”她最後還是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