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個身穿純白錦袍,頭戴帷帽的男子穿破了鋪天蓋地的雪,來到一個雪坡後的冰洞洞口。

帷帽上垂下的白色紗幔將他的聲息和容貌盡數鎖在內裡,腰間還彆著一支碧綠的玉簫,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如遺世獨立的謫仙一般,分外飄然。

冰洞中一片寂靜,只有一個隱晦的異能波動時不時泛開漣漪,若非境界高深的超智覺醒者在此,根本捕捉不到冰洞中那人的存在。

一身純白裝束的男子輕輕咳嗽了一聲,故意提醒裡面那人道:“我來了。”

沈源這一聲咳,落在裡面那人耳中,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

一雙赤金色眼瞳猛然在冰洞中睜開,冰雪飄飛的天空深處亮起千萬道熹微的金色星光,在這冰洞上空匯聚,化作一道赤金色星光巨柱落下,貫穿了冰洞洞頂,落在洞內那人的身上。

不知名的觀星師境界早入了合天境,周遭一公里內,每一片雪花的飄落,每一枚冰塊的消融,每一縷冰風的吹拂,都會被觀星師清晰地捕捉到。

可以說觀星師對這片雪原的熟悉和感知,就像是他的一隻手掌般清晰明瞭。

但他卻根本沒有察覺到冰洞外那人的到來。

沒有氣息、沒有腳步、沒有衣袍摩擦的聲音。

什麼都沒有,彷彿是一個跨越了空間降臨在此的神靈,突兀至極,恐怖至極。

能夠如此完美逃過他精神力洞察的存在,定然是強者,定然是比他更強的強者!

驚怒之下,這觀星師雙瞳這一瞪,以焚星聖殿秘法萬星瞳看了過去,就算眼前是一座厚實的山壁,被觀星師這一瞪,都要留下兩個通透的孔洞,但站在冰洞外的男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別說動步,就連帷帽上垂落的白色紗幔都沒有胡亂飄動半分。

冰洞中那觀星師面色數變,最終發出一聲尖利的怪笑聲,“桀桀桀桀桀……是你……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沈源輕輕點頭,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名沈成,還未請教閣下名諱?”

“焚星聖殿,火太子。”觀星師輕笑著從堅冰上起身,一邊回答,一邊向洞外走來。

隨著火太子走出冰洞,並不明亮的天光落在他身上,讓沈源清晰看到了火太子的模樣。

他面容妖異非常,一雙赤金色眼瞳中星光吞吐,攝人心魄。前些日看到的赤金冠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滿頭赤得耀眼的長髮披肩而下,略顯散亂,卻更添了兩分烈火的狂囂氣焰。

“焚星聖殿,久仰大名,今天能見到傳說中的觀星師,真是三生有幸。”沈源沉聲笑道。

火太子嘴角癲狂的笑意根本沒有因為面前這訪客之神秘而有半分收斂,“你又來自何處?”

“赤帝國。”沈源笑答道:“如果火太子閣下說的是所屬門派,我暫時還沒有。”

“藏頭露尾,故弄玄虛!”火太

子面色驟變,爆喝一聲,“露出真顏來與我相見!”

不等這聲爆喝落地,火太子便探掌向沈源頭上的帷帽抓來。

沈源與火太子對了一掌,背後冰晶千影圖騰上冰藍色光芒閃過,藉助北極之地冰冷至極的水元素,以冰霜震擊的手段將火太子這試探一掌震開。

他輕飄飄地後退,輕鬆自若,沒有半分牽強之感,衣袂飛揚之間,盡是高手風範。

然而那被純白色假面蓋在其下的臉上,卻已經是冷汗密佈了。

這火太子乃是焚星聖殿合天境中品觀星師,方才那一掌中縱然只出了五成力,但對於如今的沈源而言,也是極大的壓力,更別提他還要在白神袍的遮掩下假裝遊刃有餘,更是艱難。在剛才那交手的一瞬間,沈源身上元素升騰術和連印的手段悄然施展開來,才能堪堪做到飄身後退的泰然模樣。

若火太子此時能察覺到沈源身上的異能氣息,便能清晰感覺到,沈源的氣息在剛剛這一交手中已經亂了,若他追上去連擊,沈源立馬就要露出破綻,甚至直接被逼出底牌來。

“火太子,在下對焚星聖殿向來敬重神往,更不想與你結仇。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可那東西你和聖殿留著無用,何不交易給我?相信我能出得起讓你心動的價格。”沈源依舊壓著嗓子,沉聲說道:“以一個廢物換一個寶物和一個朋友,這筆賬,相信太子應該算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