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斷然搖頭,拒絕道:“不行,我們沒有這個時間。”

“我昨天找到中田海鬥他們的時候,他們正要殺三個玉瓏學院的學生,並且已經殺了兩個了,這才一天的時間。”

“更別提那個合天境高手所在的隊伍了,每耽擱一點時間,就有可能讓更多赤帝國人死在扶桑人手裡。”

“而且……”

沈源頓了頓,扭頭看向身旁的程阮,眼中露出一抹興致勃勃的神色,身上戰意陡然升騰了起來。

“你不想狩獵嗎?這片林子,實在是很適合狩獵呢……”

程阮看到沈源的神容,愣怔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彷彿在眨眼間回到了部族中,身旁站著的就是巨巫部族的戰友,而血與鐵譜寫的高昂戰歌尤自迴盪在她的耳畔。

那曾是部族歷史上的一段傳奇,數個部族也正是由此結下了難捨難分的戰友情誼。

程阮雖然從未親身經歷過那段時間,但從部族口耳相傳的故事裡,她能看到昔日前輩的風采,能看到昔日戰場上瀰漫的硝煙,也不得不為那段歲月而心折。

程阮笑了。

那笑容很坦然,很愉悅,彷彿是看到了一本被自己塵封多年的舊日記,被時光暈染過的金色記憶,閃爍著亮而柔和的光芒。

這是來自龍蘭智慧傳承的喜悅。

“一直沒問你,你是巨巫部族的人嗎?”

不出程阮所料,沈源輕輕搖了搖頭。

“可惜了……我現在很想聽巨巫部族的圖騰戰歌。”

“我出生的時候那場大戰早已結束,但龍蘭前輩卻曾經在那場戰鬥中大放異彩,斬殺過無數異族強者。到了現在,唯有部族每年春獵前的那段圖騰戰歌,才會喚醒龍蘭前輩深藏在智慧印記中的澎湃戰意。”

程阮出神地說道,思緒彷彿已經隨著龍蘭的智慧印記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場戰爭之中。

沈源看著程阮認真的神容,不禁被她所吸引,盯著她美麗的側臉看了許久,直到程阮的目光也落向他的時候,沈源才輕咳了一聲,將目光從程阮臉上挪開。

他從星界儲物圖騰中取出了一碗早已調配好的月白色漿汁,笑著問道:“地球的祭司部族這麼式微,但你所屬的德魯伊部族倒是被祭司同化得有點嚴重。那你們還有繪製戰紋的傳統嗎?”

程阮茫然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是戰紋?”

沈源笑了笑,“一種會讓你變得更像野獸的東西。”

說著,沈源伸手在碗內一蘸,向程阮的面頰落去。

程阮對沈源這略顯親密的舉動已經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乖乖揚起小臉,讓沈源的手指在自己臉上塗抹著莫名的圖案。

數分鐘過後,程阮看沈源似乎是畫完了,才好奇地問道:“你……畫了點什麼啊?”

沈源憋著笑,看著程阮兩頰上的三道貓須狀橫紋,還有額頭上的“王”字,不願意笑卻極想笑,憋得眼角都湧出淚珠來,最後還是沒憋住,顫顫巍巍地對著程阮“喵”了一聲,然後笑容如決堤般失控。

程阮面色不善地看著沈源,嘴角漸漸生出兩顆尖銳的獠牙……

兩人笑鬧打趣了一陣兒,程阮照過鏡子後,竟然對沈源繪製在自己臉上的戰紋頗為滿意。

隨後,沈源又在自己身上、臉上繪製了數團簡單實用的戰紋。

這些戰紋可不是沈源臨時起意,隨手亂畫的鬼畫符,而是具有實際意義的。

所謂的戰紋,和祭司的圖騰其實同根同源,都是利用蘊含著天地至理的線條來增幅祭司,達到加強戰力的效果。

沈源繪製在程阮身上的戰紋,能夠讓程阮抵禦一定程度的精神攻擊,還能增加程阮的反應速度,在一定程度上加強程阮的攻擊能力。

至於他繪製在自己身上的戰紋,則更復雜些,功用也更加全面。

隨後,土元素在沈源面前築起一座高臺,並且在他手中凝聚出兩個巨巖之槌。

沈源雙手巖槌舞動,敲擊在面前的大地之鼓上,發出隆隆的悶響,周圍十數丈內的地面都隨著沈源飛揚的巖槌而輕輕顫動了起來,彷彿有什麼龐然巨~物在地底復甦。

沈源張口,口中頌出一首蒼涼肅穆的戰歌,配上那深遠沉厚的轟然鼓聲,頗有一番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雄壯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