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夢與現實 第二百七十七章 年三十

不等程阮找到個話題引開沈源的注意，沈源的面色忽地板正起來，問道：“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戰巫刃和李熙留在這裡嗎？年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阮皺眉，不禁問道：“就不能暫時不去想那些事情嗎？”

沈源笑著捏了捏程阮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讓我放鬆些。但是，不論是我必須做的事情，還是前些日子的事情，都沒讓我覺得有太大的壓力。你知道我的，這些天的麻煩，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罷了，除了大巫巖的傳承戰紋外，我都沒放在心上過。而那事……我已經放在心中五年了，早就習慣了它的重量。唯有感受帶著他體溫的鮮血時，才能真正放鬆下來。”

程阮沉默了一陣，低嘆道：“是……要去為阿姨報仇了嗎？”

“嗯。”沈源點頭。

“讓戰巫刃跟著你吧。他畢竟是合天境的強者，你就算曾經再厲害，現在也還沒入心焰境，和戰巫刃之間有本質的差距。那天他如果不是故意想要試試你的力量，你在他手中根本走不出五個回合。”程阮輕聲道。

沈源搖頭道：“那王寧不過是個凡人，就算因為有些錢財，身旁有異能者的追隨，想來也不過是些土雞瓦狗。就算真的有強大到我無法應付的強大異能者為他賣命，卻也終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永遠可靠。當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就是他死的那一刻。”

沈源曾經用玄重之水回溯時間的時候，得到了王寧的模樣和名字，也看到了他身旁數名看不清面容的西裝男子，由於玄重之水無法回溯出這些男子的面容，沈源推斷這些人應該都是異能者。異能者本身承載了更多的力量，想要看到他們的模樣，沈源也需要更加高深的境界，才能讓玄重之水擁有這樣的能力。

“可是……多個人幫你，總是好的。你已經收了戰巫刃做你的追隨者，還有什麼好避諱的？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你的仇恨就是

他的仇恨。有了戰巫刃幫你，我們的壓力也能少許多。”

聽到程阮這聲自然而然的“我們”，沈源心中湧起了一抹濃濃的甜意，消化了好一陣兒才從這濃稠的蜜糖中拔出心思來，繼續說道：“那李熙呢？戰巫刃確實能幫我，可他……恐怕只能拖油瓶了。”

程阮輕輕點了點沈源的腦門，嬌嗔道：“那要看你怎麼用了。李熙很是繼承了李老不死兩分精明能幹，也許戰力一般，但你若讓他去操辦一些實事，長期操辦族內事務、和外界接觸頻繁的他，做的甚至會比我好許多倍。”

看到沈源聽後沉默不語，程阮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嘛……你要是真的想把他留在這裡，倒也不難。我個人的建議是你帶上他。一方面是個助力，另一方面，巨巫部族確實待你不薄，李熙和你之間的差距有如雲泥之別，年後的這些天，你怎麼可能完全教會他，若將他留在北方部族，幾年之後，怕還是這幅熊樣。”

“巨巫部族其實還有些手段，能讓祭司的實力有顯著的躍升，戰力也非常驚人。但……那些手段都不是正道。現在李熙見識了你的力量，又心繫部族未來，若長時間看不到希望，我怕他會冒險。”

聽到程阮的話，沈源眉頭微微一皺，半晌後緩緩點頭說道：“你說的就是戰巫刃的情況嗎？說來……這個戰巫刃，是比李熙更需要我傾注心力的人啊。巨巫部族這手段，雖然換來了一個強大的庇護者，卻也幾乎斷送了他的未來。”

程阮輕嘆道：“我北方部族中除了德魯伊部族外，都只靠著抱團取暖，或多或少有些問題，實在算不得太強大的勢力，雖然有德魯伊部族完整傳承的支援，還有表舅這個至聖境的大高手撐腰，但終歸顯得勢弱。對於部族中的大多數人而言，合天境已經是無上的榮光了，至於合天境之上的境界，很少有人會去奢望。”

沈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隨即笑道：“幸虧他遇上了我。戰巫

刃和李熙比起來，成熟得多，性格也更加堅毅和果敢，等我幫他將體內的毛病修補好之後，他也一定能在祭司一道上取得更高的成就。”

兩人又聊了一陣兒，程阮忽然微微蹙起眉頭。她想著既然話題已經無可避免地扯到了令人不愉快的方面上，那便不需要再避諱什麼了。

她皺眉說道：“這叫王寧的人，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沈源搖頭，“還沒有，一直都沒來得及。等年後和那天璇道士見上一面，好好了解一下我身體的狀況，然後就要著手收集此人的資訊了。我現在只知道他錢很多，是我父母的大學同學，有這兩點，找起來應該不會太困難，畢竟黑龍城的資訊系統也不是吃素的。”

“需要我拜託家裡……”

程阮一句話還沒說完，沈源已經斷然搖頭拒絕了。

這並不讓程阮覺得意外，以他的行事風格，別說兩人現在還沒有實質性的關係，就算真的結成了夫妻，沈源也不會過多借助她家中的力量。

夜色很快降臨，德魯伊部族木寨外的廣闊平原上燃起了數十堆篝火，將整片平原照得一片火紅。

四處有密集的部族成員自發地搭起土灶、烤架等東西，將準備好的年節美食精心做成佳餚，任人取用。

沈源覺得這習俗頗為有趣而親切，拉著程阮找了處土灶，十多分鐘便做出了一道滋味鮮美醇厚的粉蒸牛肉，獲得了許多人的好評，一直跟在沈源屁股後面的李熙差點沒把手裡的盤子吃下去，直道師父的手藝乃平生僅見。

程阮也沒忘了將沈源親手烹製的食物端給程空嶽和玉青蘭一份，玉青蘭讚不絕口，而程空嶽只是清淡地哼了一聲，似乎這粉蒸牛肉不是很對他的胃口，然而放在他面前那盤子不過幾分鐘便被他不知不覺夾空了。玉青蘭還很貼心地起身在周圍覓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剩下的粉蒸牛肉，只得空著手回到了丈夫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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