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出實際行動,西域諸國很難徹底歸漢,即便一時形勢所迫,歸漢後亦難求安穩。

今日開宴其實是一場博弈,戰場在西域,決勝卻是在長安!

以烏孫的國力,不會主動歸降。既如此,可直接出兵破之。”

周平笑道:“霍侯想的過於簡單了,不是什麼事都要靠動武解決,畢竟我們後期要統治西域,眼下妄動刀兵,不利於陛下的統治。

西域新入我大漢,有些道理還是要講的。”

“講道理?”

霍去病道:“太常是因為西域曾被匈奴欺負,覺得他們弱小,把他們想的太好了。實際上西域諸國之間往昔亦曾彼此征伐,刀兵不斷,沒有哪個是善良之輩。”

周平道:“但陛下也希望能儘量說服這些西域人?”

霍去病:“陛下說盡量不動刀兵,但同時也要打壓一部分,恩威並施,而非一味的勸降與其談判。

若單靠談判能收歸西域,我們何必留四萬大軍在玉門不收回來?

槍桿子出政權,才是硬道理,其餘都是虛的。”

周平張了張嘴。

他不認同霍去病直接‘動粗’的提議。

但如今冠軍侯鋒芒之盛,西域又是他一力打下來的。周平到底沒敢當眾反駁,將求助的眼神轉向董仲舒。

董仲舒卻是品出幾分味道,低聲呢喃了兩遍槍桿子出政權才是硬道理:

“這話說得沒錯啊,我們與西域諸國的談判合議,確是建立在強大的武力前提下。

若沒有霍侯擊潰匈奴在前,絕不會有任何一個西域國主主動來長安。

這麼說,霍侯還有其他安排?”

霍去病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西域各國之人齊聚,我們也出去吧。”

……

木合車是西域三十六國中,焉耆國來長安的使節。

他正乘坐車輦,剛來到冠軍侯府門外。

其身畔同車而來的,是烏貪訾的使節阿舍兒。

還有車師前國,後國兩國的國主。

這次西域諸國來長安出使,並不都是國主親至。

有些是各自國家僅次於國主的權要人物,能一定程度上,代表國主的意見。

木合車和阿舍兒,就是其中之二。

焉耆國,烏貪訾,車師前國和車師後國,四個國家在西域相互比鄰。

焉耆在西域,國力僅次於烏孫、龜茲,大抵和姑墨相當,位於前五之列。

而焉耆位於龜茲北向,被漢擊潰的蒲類,就在焉耆國正東。

車師前國和車師後國,則位於蒲類和焉耆之間。

焉耆更北方即是烏貪訾。

也就是說焉耆和烏貪訾,相連是一個橫斷面,位於國境龐大的烏孫以東。

漢若想打烏孫,從東往西出兵,要麼選擇先去龜茲,姑墨,然後往北推進。要麼就要途經焉耆和烏貪訾,否則便無法威脅烏孫。

地理位置上的比鄰,讓焉耆使者木合車,連同烏貪訾的使節阿舍兒,車師前後國的國主。四人結伴,在西域降漢的事情上,共同進退。

木合車年近五十,身形矮壯,面板黝黑,臉上的法令紋非常深,顯出其過人的決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