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柳太太省親(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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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老夫人冷笑:“你也不瞧瞧眼下是什麼時候?幾位皇子的爭鬥才結束,又開始搶起了太子妃的寶座了,一眾藩王也都蠢蠢欲動,朝裡什麼人都有,亂成一片。你和你大哥也不跟我說清楚,若我早知道是這個局面,就不在這時候進京了好親事固然要結,可也不能為了結親,便把自家給葬送了”
“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柳顧氏聽得駭然,乾笑道,“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朝裡的紛爭,我也聽說過,但那跟先前相比,不過是小糾紛罷了。太子妃的人選不是定了麼?我們家雖與東陽侯府素來沒什麼交往,但我們老爺年輕時與東陽侯也算有些交情,想來他家不會與我們為難的。至於鄭家,他家女兒看來是要屈就良娣之位了。我們家與他們雖沒什麼深交,但六丫頭與他家小姐從小交好,京裡誰人不知道?他家同樣不會害我們。再來就是幾家藩王,我們家大姑太太嫁到東平王府……”她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雖說眼下她與我有些不大愉快,到底是骨肉至親,真有事時,是不會不管我們家的,要知道,東平王可是太后親子,聖上親弟,就算真要削藩,他家也不會吃什麼虧的。”
於老夫人冷冷一笑,心道若不是聽九丫頭說起,東陽侯府的人又進一步證實了那個說法,她也不敢相信,從來與顧家無仇無怨甚至還交情很好的鄭家小姐,居然會下黑手嫁禍自家孫女託了九丫頭救下東陽侯府千金的福,目前顧家得以順利脫身,但也因此得罪了鄭家。鄭家一日還在,她就一日不得安心,幾個孫女的婚事也不敢大意,路王府的庶孫雖說不上是理想的婚配物件,至少不是鄭家能動得了的,而顧家憑著這門姻親,也可以與宗室王親搭上話,將來遇事不愁沒有援手。那位小王孫固然沒什麼說話的權利,但路王有啊
她看向女兒,正色道:“你別總想著東平王是太后親子,聖上親弟,便有恃無恐了。若聖上鐵了心要削藩,東平王也不可能例外。一個藩王若沒了藩地,他與路王爺又有什麼不同呢?路王還能得到聖上的敬重,宗室中無人敢對他無禮,東平王一家子成天跟聖上慪氣,等太后登仙,你當他家能有什麼好結果?”
柳顧氏瞪大了雙眼:“母……母親……”
“我可不是在說笑”於老夫人哼了一聲,“只看他家平日行事就知道了本來藩王為了避嫌,是不該與朝臣私下結交的,因為你們柳家與東平王府是姻親,這事兒避免不了,也就算了。可東平王府的那位世子爺,為了跟你們親近,居然一路追到平陽,這倒也罷了,他本就要南下康城辦事的,只當是路過,也說得過去。可前些日子京城裡的傳聞,就叫人忍不住覺得好笑太后與聖上看中了東陽侯家的小姐,想配給三皇子,那是看中了東陽侯的聲望,要他給三皇子這個皇儲撐腰的東平王世子特地跑到太后跟前磨纏,說要求娶東陽侯府大小姐,這不是跟三皇子搶人麼?還特地把風聲傳得到處都是,一個不好,是要壞了天家姻緣的,豈不是壞了聖上的盤算?你當聖上心裡就不惱他一家子?”
於老夫人更生氣的是,這東平王世子爺要壞三皇子的姻緣就算了,做什麼還要把文慧拉下水?本來與柳家的親事已經談妥了,只等太子妃的冊封結束,各家王府世子、王孫辦了婚事,就能把六孫女兒給嫁出去,省得她再惹出什麼事來。結果,那位世子爺也不知道打了什麼主意,撩撥得文慧春心萌動,又給這門親事增添了變數。若他是有心娶文慧倒也罷了,偏偏這幾日,外頭沒少傳他與各家閨秀來往的韻事,求娶東陽侯千金的事倒是沒再提了,可他對文慧顯然也沒那個意思這叫什麼?欺負人麼?
柳顧氏聽得臉上神色變幻,似乎有些掙扎:“這可不好……景誠那孩子,還是年紀太輕了,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有太后護著,便真以為什麼事都能做。我得勸勸他,還有王妃,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你拿什麼去勸?別忘了,人家現在正惱你呢”於老夫人冷言冷語地打擊女兒,“這多餘的事,你就不必再做了,就象你說的,東平王是聖上親弟,聖上便是再不待見,只要他們一家子沒犯下謀逆大罪,一點閒氣,聖上也不會與他們計較。王府將來便是沒了藩地,也有富貴平安日子過。柳姑爺本是聖上跟前的人,如今又重得聖上信任,你又何必畫蛇添足?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不許自作主張”
柳顧氏縮了縮脖子,不甘不願地應了,只是想了想,終究有些不死心:“若是隻求太平安穩,也未必要將五侄女兒配給路王府的庶孫,一個鎮國將軍,能頂什麼用?我們老爺也認得幾個官宦之家的子弟,都是有才華有本事的,家世又好,前程似錦,若是母親擔心門第不相配,當中也有名門望族的旁支,足可匹配五丫頭了。這些人在朝中官位雖不算高,卻也是說得上話的,未必比路王一個閒散王爺差”
於老夫人心道他們再有本事,地位也高不過藩王,能牽制住鄭家嗎?只是這話她不好跟女兒提起,只得說:“我已拿定了主意,你不必多說了。等你侄女兒嫁去路王府,有她帶著,家裡幾個庶出的女孩兒也有機會配好人家,還不怕將來姻親會被牽扯進朝廷紛爭中,連累了我們顧氏一族。”她轉而盯著女兒問:“說起來,你上回過來時,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還沒辦好麼?”
柳顧氏愣了愣:“哪一件?您是說六丫頭的婚事麼?”她笑道,“我已經跟老爺提過了,老爺沒有反對,只是說要等皇家的婚事辦好了,再能宣揚出去。今年本是因為聖上身子不好,才不曾正式下揀擇令選秀,以配婚皇子宗室,但趕在天璜貴胄之前娶親,又是官宦之家,就是在打聖上的臉了。只要三皇子與幾位皇子、王世子的婚事定了下來,我們家就會送庚帖過來了,您不必著急。”說到這裡,她又記起了侄女兒,“說起來今兒怎麼不見文慧?她方才就沒在這裡,既知道是我來了,好歹出來見個禮才是。”
於老夫人當然不會實話以對:“你一來就把幾個孩子都趕走了,她哪裡還敢來打攪?再說,婚事都定下來了,你便是她婆婆,她女兒家臉嫩,便是知道你來,也不好意思出來見你的。”
柳顧氏掩口笑道:“從小她就膽子大,見了男子,說話也一向大方的,結果如今要出嫁了,反倒害羞起來。”
於老夫人不希望她繼續談論文慧,便道:“我方才說的不是這件事,是說九丫頭跟你們家東行的婚事你別忘了,當初你是當著我,還有二房和四房的面,向六房提起這樁婚事的,又許諾說會把庚帖送過去。你六嬸沒回絕,又答應了接庚帖,就是答應婚事的意思了。你一直沒動靜,如今又裝沒事人,難不成是要變卦?那可不行,將來我回了平陽,叫人知道這件事,是要戳我脊樑骨的”
柳顧氏不自然地笑了笑:“您說的是這件事呀……”
“如何?我上回不是提過了麼?你說要回去問柳姑爺,究竟是個什麼結果?”
柳顧氏臉色微微發白,聲音也弱了許多:“提是提過了,可是……老爺還沒說什麼,那個姓白的賤人,便說認得一個六品武官的繼室,他家正好有個女兒,是前頭元配留下來的,已經十七歲了,還未許人,有意將那個姑娘說給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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