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見了她大喜,忙忙拉她坐下,便打發丫頭去倒茶,半是抱怨,半是帶笑地說:“好姐姐,你可來了,這些天我都快悶死了瑤姐姐家去了,府裡就剩我一個,五姐姐又嫌我煩,不理我,我要到花園裡散散心,叫伯母瞧見了,差點兒抓了我去陪六姐姐,嚇得我再不敢出院門。我盼著你來,盼得脖子都長了”

文怡聽得好笑:“哪兒能啊?我瞧你的脖子仍舊是以前的模樣。”又問,“蔣家姐姐幾時家去了?”

“前兒回去的,說是舅老爺在任上有信回來,她答應了今日回來,只是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文娟眨了眨眼,忽然湊近了文怡的耳邊,“九姐姐,我跟你說個事兒,段姐姐跟萬家的婚事——吹啦”

文怡怔了怔,忙問:“可是二伯母推拒了?”那日瞧段氏的神色,有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再怎麼說,段可柔也是她親侄女,她總不會硬逼親侄女上花轎。

文娟卻搖搖頭:“母親沒有這個意思,還跟萬太太說,若是要定下了,她就寫信回康城跟段家族人說明,總要得了段家人點頭,才好定親。但是萬太太急著給弟弟辦喜事,卻是等不得,只好另找別人了。”但她隨即露出幾分嘲諷之色,“這其實不過是明面上的說法,蘇秀才還要養傷呢,等傷好了再回老家,這點日子還等得起之所以會拒婚,玉蜓悄悄跟我說,是因為有人將段舅爺的死因告訴了蘇秀才的緣故蘇秀才自個兒跟萬太太開了口,萬太太才回絕的。萬太太悄悄跟母親講,姑娘是好姑娘,只是岳家名聲不好,怕弟弟的前程要受牽連,只好將婚事作罷。因為是蘇家先反悔,萬太太也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啊……”文娟撲嗤一聲笑出聲來,“先前誰都能看見萬太太對段姐姐是多麼熱心,如今婚事吹了,外頭的閒話可不好聽。”

文怡皺了皺眉,心中暗歎。這婚事雖然如段可柔所願地順利作罷,到底還是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若她先前沒有做出惹人誤會的行徑,這會子哪有這麼多麻煩?

文怡抬頭問文娟:“二伯母怎麼樣了?”

文娟搖搖頭:“母親為此生了兩天的氣還是為了操辦五姐姐的婚事,方才丟開手了,只是這幾日都不肯見段姐姐。”說罷皺了皺眉,“昨兒倒是來了個官媒,想給段姐姐說親事。母親留下了那家人的名字,就把人打發走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聽玉蜓說,那人是個富商子弟,雖是庶出,卻是獨子,又養在嫡母名下,年紀不過十八歲,家境倒是富足,本人也讀過兩年書,如今就在自家鋪子裡歷練。”

文怡聽得倒有幾分歡喜。這門婚事聽起來不錯,只是不知道對方品行如何,若是個好的,倒與段可柔相配。

文娟笑說:“母親眼下忙得不行,哪裡有空去理會這些?只等忙過這個月,才能騰出手來給段姐姐說親事呢。母親總是抱怨,說她為這個侄女操碎了心,要趕緊把人打發出門子,才能鬆口氣。”

文怡聽得好笑:“二伯母既然這樣勞累,你做女兒的,怎麼也不知道為母親分憂?你不是也跟著五姐姐學過些管家的事麼?幫著料理料理吧。”

文娟紅了臉:“我原也有心幫忙,只是不大懂得辦喜事的規矩。母親常說,那不是我們女孩兒家該沾手的,我每次開口,她都立馬把我打發回來了,並不是我不懂得孝順。”

文怡與她說笑了一會兒,便聽得丫頭報說蔣瑤回來了,眼下正在前頭見蔣氏等長輩。文娟立時跳了起來:“總算回來啦可等得我心焦”

蔣瑤見過蔣氏與盧老夫人,又要去拜見於老夫人,接著是段氏,最好還要到文嫻屋裡轉一圈,方才回房。文娟等得不耐煩,便拉了文怡去找她,一見到人,便抓住了不肯放,非要對方為這幾日的缺席補償不可。

蔣瑤被她纏得沒法子,只好答應:“下回得了空,我去廟裡上香,跟姑姑求一聲,把你也帶上好了。”

文娟喜出望外:“真的?可不許反悔咱們拉勾”

蔣瑤無可奈何地與她拉了勾,正巧這時候,段氏派人來叫文娟去,後者便先離開了。文怡看著蔣瑤鬆了口氣的模樣,便覺得好笑。

蔣瑤回頭看她,沒好氣地想說些什麼,誰知話到嘴邊,想起另一件事,便不由得紅了臉。

文怡更覺好笑了:“這有什麼?十妹妹的性子就是這樣,常常鬧得人受不了。”

蔣瑤紅著臉搖搖頭,走到桌邊坐下,抬頭欲言又止。

文怡心中疑惑:“這是怎麼了?你可是有話跟我說?”

蔣瑤咬咬唇:“昨兒……我到家裡的莊子上看了看,回城時……馬驚了……還好遇上好心人,救了我……”她雙頰更紅了,“是個熟人,你也認得的……”聲音幾不可聞。

文怡眨了眨眼:“熟人?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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