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家皇子(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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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景坤卻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永昌侯府的大小姐,不就是因為沒做成鄭王兄的正妃,這些年才遲遲未許人麼?她老子在宮裡可沒什麼好名聲,不過因為老侯爺威名尚在,父皇又是個念舊情的,加上她早年在宮裡也頗知進退,得過太后讚許,才沒人說什麼罷了。你兄長若娶了她,也是她的福氣,我聽說她性子還好,必會與你兄長結成一對佳偶。”
宋睿軒眼中迸出喜意,鄭重向朱景坤磕了個頭:“謝殿下”其實永昌侯府行事不正,他父母早已打消了求親的意願,不過兄長卻對這位小姐念念不忘,如果真有太后賜婚,成全了兄長也是好的,他倒是更想知道,永昌侯夫妻到時候會是什麼臉色……
朱景坤又問了幾件事,再吩咐了一番話,才將宋睿軒打發走了,然後便懶懶地挨在妝花緞靠背上,慢慢梳理著後者報上來的訊息。
這個宋睿軒,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小私心,經此一事,必會對他更加死心蹋地了。他不在乎手下的人有私心,有私心才好掌控。反正……那個永昌侯府,遲早是要對付的皇子外家,又是戶部舊人,內庫名下好幾大產業的管事,都是他家老侯爺手裡調教出來的,早年沒少中飽私囊。從前老侯爺有擁立之功,倒還罷了,如今真是什麼阿貓阿狗也敢跑出來撒野了想要再爭一次擁立之功麼?也不瞧瞧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朱景誠……想要娶一房有權有勢的妻室?他會好好幫著籌劃的……
正想著,前殿的宮人忽然來報:“殿下,貴妃娘娘打發人來說,鄭小姐已經到了。”
朱景坤皺了皺眉,便把人傳了進來:“怎麼回事?母妃為何要在這時候把麗君表妹接進宮來?”
那宮人跪下回話道:“稟殿下,因臘八那天的事,鄭大人一家失了臉面,鄭夫人十五那日進宮請安時,說起鄭小姐在家整日以淚洗面,娘娘擔心不已,想著新年裡官眷入宮請安,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多半是不會傳召鄭夫人與鄭小姐的了,娘娘便打算趁如今還未過年,將鄭小姐接進宮來小住兩日,好生開導一番,這便派人去將人接了進來。昨兒原打算跟殿下提一提的,只是太后有召,娘娘在太后跟前侍奉湯藥,一宿沒睡,便一時忘了。”
朱景坤抿了抿嘴,明白是因為母妃對孃家人偏愛有加的緣故,只是這時候把人接進宮,實在不是什麼聰明之舉。他的儲位是定了,但旨意到底還未下呢,更別說惱了麗君的,可不僅僅是太后與皇后而已
他站起身往外走:“鄭小姐如今在何處?正與母妃說話麼?”
“皇后娘娘方才遣人來請娘娘過去商議除夕大祭事宜,鄭小姐眼下大概還在西配殿裡。”
西配殿便是鄭麗君往日進宮小住時的居所,朱景坤聞言便帶著幾名親信侍從,也沒驚動人,徑直往那裡去了,不一會兒到了地方,便摒退左右,獨自走進了西配殿中。
鄭麗君消瘦了許多,正坐在窗前發呆,髮飾衣裙都素淡無比,當日那神采飛揚的麗人風姿幾乎一絲不存。細瞧她眉間神色,似乎還有些鬱結難消。
朱景坤看到她這模樣,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宮裡處處都張燈結綵,生怕有一點不吉利之處。你倒好,穿成這模樣進宮來,是擔心自己不夠引人注目麼?”
鄭麗君回過頭來,神情冷淡:“是三殿下呀?不勞您教訓,小女子是待罪之身,怎敢華服彩飾在人前現眼?若是穿得大紅大綠的,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後編排我,說我不配穿那顏色了”
朱景坤冷笑:“我看不是別人在背後編排你,是你在心裡編排母妃與我,怨我們委屈你了是不是?母妃心疼你,連別人的閒話都顧不上了,特地接你進宮,你卻不知體諒,還故意擺出這副臉色來,是給誰看呢?”
鄭麗君悽然一笑,淡淡地道:“是小女子不知好歹了,小女子該三跪九叩,謝過娘娘與殿下的大恩才是那什麼骨肉親情,什麼多年情義,通通都是虛的小女子從一開始就不該妄想才是”
朱景坤大怒,一掌拍向茶桌:“你還有臉怨我們?若不是你自作主張闖下大禍,事情怎會到這個地步?你不知反省,反倒還怪我們不念親情?我往日真是看錯你了”
鄭麗君眼圈一紅,猛地站起身來與他對視:“難道我不該怨麼?是你們為了權勢背信在先,就不許我為自己出口氣了?”
朱景坤盯著她,過了一會兒,才露出一絲冷笑:“你真是為了這個才對杜淵如下手的麼?不是為了……朱景誠?”
鄭麗君的臉色剎時一白,方才那滿臉的怨忿之色瞬間消失,只餘下一派端莊自持的傲然之色:“表哥這話我可聽不明白,東平王世子與我何干?我早已表明心跡了,表哥可別為了給自己辯解,就胡亂給我安罪名”
朱景坤似笑非笑:“你若不是心裡有鬼,為何忽然變了臉色?方才還口口聲聲叫我三殿下,如今倒記得我是你表哥了?”頓了頓,卻是沉下臉來:“我看在多年情誼上,對你一再容忍,但你也該知道分寸。你這般明目張膽地為別的男人爭風吃醋、失魂落魄,卻把我當成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