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便說的明白。寧卿呼吸一滯,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薛冷玉一向都是聰明的女子,今日殊離的行為太反常。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假,也不知道殊離心中已有所愛,自然覺得理所當然。可是這些事情在薛冷玉看在眼裡,卻如何能不多想,若不是真的移情別戀對那假扮的淳于彩一見鍾情,那便是假公主幕後之人無疑。

可無論如何,這事情,叫薛冷玉該如何去面對。

寧卿一向覺得自己夠聰明機智,可是看了薛冷玉那眼眸中深切的痛,竟是不知道該說來安慰她。

薛冷玉的聲音,又淡淡在他耳邊響起:“寧卿,我不相信殊離他,會喜歡上淳于彩。”

“我也不信。”寧卿的聲音含著嘆息,伸出蒼白的手指,撫過她同樣蒼白的臉頰。這樣的女子,該是被呵護在掌心平靜的生活的,可為,這樣生生死死的糾結,卻不得不讓她承受。

雖然他不知殊離為要這麼做,可是處心積慮了這些事情,他必也是志在必得。若是一旦發現薛冷玉正真的身份。又如何能指望他為了她而放開一切。

薛冷玉的手臂忽然伸出,探進寧卿掩的並不嚴實的長袍,抱住他的腰身。身子接觸的時候,微微的有些顫抖,卻很快的又重摟住。

寧卿被薛冷玉這動作的驚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身子一僵,低了頭想要問個清楚,卻是唇上,壓上了另一個柔軟的唇瓣。

那唇上,還有淚水鹹澀的味道。

“寧卿。”薛冷玉閉緊了眼不敢去看他,極低的聲音在他唇邊呢喃:“幫我忘了他……。”

她可以不承認。卻無法掩飾自己的身份。殊離這些年來忍辱負重,處心積慮,必有著不可放棄的緣由,又如何能讓他因為自己而左右為難。與其等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無法面對無法抉擇,倒不如讓殊離明白自己的背叛。

如果自己痴心一片的時候,殊離也許難免要痛苦。可若自己先放棄了這感情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也許會憤怒,也許會怨恨,可是恨,至少可以讓他放手。

殊離那樣的男人,也許愛了便是一生一世。而恨,若是恨的那個人不在,也許恨總有一天也會隨時間消失。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敢於面對感情的,可事到了面前,她竟是隻想退縮。她連想也不敢去想,一旦到了你生我死的對面,殊離該會如何選擇。

殊離跟著淳于彩去了公主寢宮,馬上有宮女安排了極好的臥室出來。

進了寢宮,淳于彩便大聲吩咐下人趕緊將傷藥紗布等等拿了出來,挽了袖子,就要親自為殊離處理傷口。

殊離忙道:“一點小傷,在下自己來就可以了,不敢勞煩公主。”

“你是為救我受傷,就讓我表些心意把。”淳于彩堅持著不讓殊離動手,命下人將用具送了便退了出去,小心剪了肩上衣袖,替他擦拭傷口,塗上傷藥。

那傷口並不深,殊離面色也如常,挺直脊背的坐著沒有一點反應。淳于彩卻是眼圈一紅,一滴淚水滴在那傷口之上。

“便是要保護我,也不必這麼拼命。”淳于彩低低道:“那群黑衣人,哪裡傷的了我?”

殊離沒有回答,任由淳于彩替他處理傷口,心中疑惑卻是越來越深。

那寧卿身邊陌生宮女似曾相識的眼神直到現在,都猶如還在他眼前一般。那樣的震驚,那樣的絕望。竟讓自己那一劍險些次不下去。竟讓自己那一劍刺下去後,那持劍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些天,他也派人暗地裡打探了寧卿的一舉一動,可他身邊接觸的,除了那個叫寧可可的宮女之外,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今天看他的態度,他是知道自己要問的,他也有話要對自己說,冷玉必是隨他到了幕淵,可有理由將她丟在別的地方,兩人之間一點聯絡都沒有。

那雙驚恐的眼神又出現在殊離面前,殊離猛的握緊了拳,嚇了淳于彩一跳。

“怎麼了?”淳于彩慌道:“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我要出去一下。”殊離也不管臂上傷口還未包紮好,便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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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鑼打鼓要粉紅,滿地打滾要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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