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頌心中一酸,低身便去抱她,震動中薛冷玉雙略睜了眼,看見他的臉,眸中迷茫之色更深,努力抬手觸了觸他的臉,似是要確認一般,手伸到空中,卻是無力垂下,喃喃道:“展大哥?我一定是在做夢……”

臉一側,又在他懷裡睡去。

展風頌眸中神色一暗,視線冷冷的看了兩人:“她怎麼了?”

冀行和隗裕察覺展風頌不悅的神色,心裡一慌一起跪下:“回皇上,我們怕薛姑娘路上吵鬧危險,便給她用了迷藥。”

展風頌面上神色略晴了些,眉心卻又再皺起。冀行察言觀色,連忙道:“已經給薛姑娘服過解藥了,應該很快便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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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展風頌終於淡淡的答應了,也不讓兩人起來,低頭看了看懷中女子,大步走向自己寢宮。

跟隨的侍衛連忙的讓了路,待展風頌走過了,才緊隨著後面而去。

冀行和隗裕卻還跑在原地,腳步聲走遠,兩人互相對望一眼。

冀行苦笑:“我就知道會這樣,要是剛才薛姑娘是活蹦亂跳跑過去的話,只怕我們就有賞了。”

隗裕冷笑一聲:“跟著她這麼幾日,你難道看不出她是什麼性子。要是我們不這樣,只怕是路上她怎麼也要找了機會逃跑。萬一再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們豈不是更慘?”

冀行微閉了眼:“你那迷藥藥效,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清醒。”

“還要兩三個時辰吧。”隗裕道。

“哎……”冀行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走進寢宮,將薛冷玉輕輕放在自己床上,拉上錦被蓋了,展風頌細細凝望半睡眠中的小人,只覺得比起離別那日,又憔悴了不少。

心中隱隱作痛,不自覺的伸手在她面頰輕撫,薛冷玉似是不耐,微側頭想避。

展風頌動作一頓,收回手來,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替薛姑娘準備沐浴更衣。”

這一路風塵,冀行和隗裕雖然忠直,只怕是絕對不會想到照顧女孩子的那些事情。

“是。”立刻宮女應了,便要往外走。

“等等。”展風頌叫住了她們:“以後薛姑娘飲食起居,都在這裡,與朕一般。”

宮女一愣,心中驚異無比,面上不敢有一點懷疑,低頭應了是,便轉向側室。心裡忐忑,不知這薛姑娘是什麼身份,竟然可以讓展風頌說出這樣的話來。

寢宮側室,是由外引的溫泉水沏的池子,自從掌了大統登了皇位,除了展風頌,還沒有什麼人在此沐浴過。便是妃子一類,也從無此特權。

宮女們自去忙碌,展風頌看著薛冷玉不醒,心裡有些煩躁,取了些凝神的藥物,在她太陽穴上輕輕揉著。

陣陣清爽的感覺從頭上傳來,薛冷玉緩緩清醒,眼皮很重,半睜了,卻撐不住,又閉上。

“冷玉……”展風頌輕聲喚著。

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薛冷玉又努力的睜了眼,看見剛才夢中見到的人,眨了幾眨,方才看的清楚了,紅唇輕啟,不可思議的吐出三個字:“展大哥……”

無論如何,薛冷玉也不會想到,自己一夢醒來,見到的人,竟然會是展風頌。

薛冷玉轉醒,展風頌面上一喜,卻見她仍皺了眉,知是難過,心中內疚:“都是朕不好,只想著冀行和隗裕武功極好,卻沒想到他們都是粗人,也不會照顧女子,這幾日,你受苦了。”

薛冷玉腦中各種紛雜記憶紛紛復甦,頭上雖還有些許暈眩,卻是什麼都想了起來,激動一把抓了展風頌的手臂,面上欣喜道:“展大哥……你回來了?”

宮殿兩側侍衛見薛冷玉動手抓展風頌,紛紛一陣緊張,手上按兵器,隨時準備動手。

展風頌卻是伸手覆上薛冷玉的手背,柔聲道:“冷玉,你現在是在朕的宮中。”

“朕的宮中?”薛冷玉不明所以的重複著,重看向展風頌,卻是猶如被點了穴道一般,定定的說不出話來。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薛冷玉思緒多少有些迷茫,當看見自己面前之人是展風頌的時候,欣喜不已,眼神只是死死的盯在他臉上,並未移動。如今對她所說宮中迷茫不解,才驚覺發現,面前展風頌,穿了一身明黃長衫,衫上,金絲線繡著五抓金龍。那面上仍是溫柔的神情,卻沒來由的多了一點威嚴如神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