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還沒來得及答話,便有羽林衛急匆匆的從金殿的方向往各處奔去。看樣子,應該是燕子那已經開始動手了。

“婷公主,大都督夫人。”

皇帝身邊的內侍監領著人停在了亭子外面。

“都勞動大總管親自過來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宣婷臉上有些擔憂。

“回婷公主的話,皇上剛剛遇刺,皇城也出事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夥刺客,攪擾了許多大臣的府邸。未免再生事端,皇上吩咐鎖閉皇城城門,將這夥人困在城中剿殺。未免有意外,宮門也將鎖閉。婷公主與夫人恐怕暫且不能出宮。皇上請婷公主前往後宮的流心小築暫避。”

宣婷自然沒有猶豫:“替我多謝皇上眷顧。”

說話她就很自然的起身,走過來挽住甘沛霖的手臂:“夫人,流心小築裡什麼都有。我入宮時常會留宿在那。你同我去,正好做伴。”

內侍監愣了下,原本皇上的意思是讓甘沛霖單獨拘著。只要甘沛霖在宮裡,姜域必然不敢亂來。

“那就多謝公主美意。”甘沛霖明白宣婷是為了保護她才故意這麼做,自然領情。

“奴才給公主和夫人帶路。”內侍監也不好強行分開兩人,拘著甘沛霖。畢竟大都督這時候還沒有獲罪,皇上也未曾下達死令。他要是做得多了,說不得就遭了秧。何況,總不能駁了婷公主的面子。

流心小築的確是個雅緻的地方。

這裡雖然也在後宮,卻單獨僻了一處清幽之地。蜿蜒的湖水將小築環繞在中央,人在其中,恍惚避開了宮裡的威嚴與華貴,身心輕鬆。

“我以前總覺得寵妃不好當。”宣婷喃喃,有些像自言自語:“如今瞧著,重臣的夫人也同樣不好當。雖說夫妻一體,一榮俱榮。可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妻子首當其衝就會被當要挾的籌碼,人質,朝不保夕。”

甘沛霖以為宣婷只是個純粹天真的公主。沒想到,她腦子裡也會思慮這些事情。

“公主嚴重了。如今宮中有事,皇上這麼安排也是為安全思慮。”

“夫人心寬。”宣婷擇了一處落座,忙有婢子呈上了熱茶和糕點。

正要說什麼,就見外頭有人快不過來。

“給婷公主請安,拜見大都督夫人。”內侍監恭謹行禮。

“怎麼?”宣婷還當是皇上改變主意,執意要帶走甘沛霖,心裡微微緊張。

“皇上赦免了敖家二公子,本是想送他出宮的。可這時候宮門鎖閉,既不能進,也不能出。二公子身上有傷,在前朝自是不便,後宮就更不……”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人請來。”宣婷不免有些激動,她已經好久沒見過敖珟了。他在外征戰的時候,她幾乎每一日都會給他寫信,讓人送去驛站轉送到前線。可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收到了沒有,畢竟他從來就沒給她回過一封信。

“是。”那內侍監連忙退下。

甘沛霖隨即起身,溫和道:“我就不打擾了。”

宣婷轉過頭,抑制住歡愉讓臉色看上去正常些:“別呀,夫人別走。我……其實自從上次敖珟救了我,我就沒再和他見過面。我給他寫的信,他一封都沒回過。若他來,就只有我在,想必他也會覺得尷尬。夫人在就不同了,至少是熟識,總能緩和下氣氛。”

“……”甘沛霖對她這種想法,真是無言以對。

難道不是她在這裡,敖珟和宣婷才會更尷尬麼!兩個人,說什麼不行,非要找個身份特殊的人在其中攪合。想到這兒,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公主請別見怪。妾身倒是覺得,難得見面,應該有許多話說。若有第三人在,反而不便開口。公主想要保護妾身的美意,妾身心領了。但皇宮畢竟有皇宮的規矩,妾身只要不行差踏錯,必然不會有事。”

“可是……”宣婷的話因還沒落。

兩個內侍監扶著敖珟進來。

“天啊!”宣婷有些懵了:“他怎麼會傷的這麼重?是皇上吩咐人用了刑?”

“並沒有啊公主。”內侍監連忙道:“敖將軍畢竟有軍功在身,皇上怎麼會用刑。他身上的傷是征戰時留下的。又因為長途跋涉而耽誤了治療。天牢裡,又潮溼所以……”

“別說了,趕緊去請御醫。”宣婷心疼的眼眶都紅了。

甘沛霖站在一邊,卻是存了另外一中心四。眼前的敖珟,柔弱無力,面無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扶著他的兩個人非常吃力的將他架著往前走。可他竟然連邁進門檻兒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