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和陸垚急的團團轉。

看見甘沛霖安然無恙的從雲嬪宮裡走出來,趕緊迎上去。

甘沛霖見他們臉色不好,還以為是擔心自己的緣故。正想說沒事,就見陸垚拱手。

“夫人,主子出事了。”陸垚繃著臉:“現在被皇上扣在金殿。”

“出什麼事了?”甘沛霖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皇后敢公然對她下毒手,原來是與皇上遙相呼應,分別出擊。

“方才有刺客入宮行刺。”陸垚挑眉:“因為救駕不及時,皇上負傷。隨後局面才被控制。而那批行刺的刺客,實際上是衝著主子來的。他們是北川餘孽。”

“北川?”甘沛霖一下子就想起姜域的北川之戰。他硬是帶著箭傷硬撐三天奪下北川。也因為這一仗打的太艱難,一怒之下,他踏平了整個北川,許多無辜的百姓也沒能逃過此劫。

“刺客入宮行刺,哪怕被俘虜,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甘沛霖暫且收拾了心情,勉強自己理智的看待這件事,雖然她心裡仍然不能贊同姜域的做法。但眼下,終究還是得先平息這場風波。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陸垚憂心忡忡的說:“當時事發突然。我們都不在那邊,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查出究竟。現在反而聽信那些刺客的話,說主子侵吞了北川大部分的財物,還割地擴軍,私征戰馬,鑄造銀錢和武器。因為皇上遇刺,所以風很快就散出去。這個功夫,朝廷上大部分的官員都聚齊在金殿,彈劾主子。”

“你的主子到底有沒有私自擴軍打造兵器,以及私鑄造銀錢?”甘沛霖蹙著眉頭問。

“這……”陸垚愣了下,看了看燕子。

燕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用同樣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有還是沒有?”甘沛霖表情有些嚴肅。

“有也沒有。”陸垚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

“夫人,您別誤會。我們不是不肯說。而是……為主子做事的,實在不止我們。”燕子連忙解釋:“每個人負責的內容都不一樣。簡而言之,黑燕就是打探訊息和保護。陸垚則是負責主子起居和征戰的事情。至於攻下的戰地,那些事情也有專門的人負責,若沒有主子的吩咐,奴婢和陸垚或者其他的屬下都不能相互打探別人的分內事。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真多少假。”

甘沛霖點了下頭,問陸垚:“你說有也沒有,那什麼有?”

“擴地徵軍。”陸垚也不瞞甘沛霖:“主子有許多營生,想必夫人您也清楚。這些銀子光是日常開銷怎麼也用不完。所以主子回擴地徵兵,不斷的強大自己的勢力。這樣,就算有天皇上收回兵權,主子也不會無力抵抗。其餘的事情屬下沒聽過,並不敢確定。”

甘沛霖陷入了沉思。憑姜域的本事,兵都敢揹著朝廷徵,更別說是戰馬了。且那麼多銀子怎麼也花不完,打造個兵器對他而言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夫人,眼下這情形,不斷有官員造勢,主子難以敵眾,怕是要吃虧。”陸垚之所以慌,並不是因為沒見過這樣的局面,而是這一次情況真的不同:“最讓人擔憂的事……勤王半個時辰之前,回宮述職。”

“勤王?”甘沛霖隱約好像有點印象:“他不是封疆親王嗎?怎麼會回宮述職?當年他的父親和祖父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先帝下旨冊封勤王,王爵世襲罔替。而如今的勤王,是自幼和皇上一起長大的情分。”

“是。”陸垚沒想到夫人身處閨閣之中卻知道這些,心中暗暗佩服。“屬下是覺得,皇上連這麼重要的外援都請回來了,看來拔出主子的勢力刻不容緩。且這些年,朝廷給勤王的賞賜一直不少。勤王卻久久不戰。人人都以為勤王是守著祖先的庇護和皇上的恩典而懈怠了。可屬下剛才去偷偷瞧過,勤王帶著入宮的兵一個個精神奕奕,那種狀態,絕不是慵懶懈怠的做派。實則是深藏不露。這些年,當真是不知他是不是同樣擴軍充營,勢力足以和主子抗衡。”

甘沛霖豎起了一隻手,示意陸垚不要再說下去。

皇上一邊用大婚的事情讓姜域分心,一邊卻早就密謀安排在這時候,擊潰姜域的勢力。

如果是這樣,怎麼才能擊潰這件事……

“官員貪腐。”甘沛霖腦子裡閃過這四個字。“陸垚,皇城裡可還有江湖上的勢力方便調動的?”

“有。”陸垚毫不猶豫的點頭:“夫人的意思是?”

“皇城裡貪腐的官員可不在少數。”甘沛霖微微斂眸:“得有些動靜來衝擊這件事。速度一定要快,迅雷不及掩耳鬧出大動靜。確保官員們人人自危,徹底卸掉他們針對你主子那股勁兒。把事態擴散出去。”

“是。”陸垚隨即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你不能走。”燕子斂眸:“你要留下來保護夫人的安全。這件事讓我來。”

陸垚看了她一眼,便點頭:“也好。”

燕子迅速摸出了銀哨,吹起來的聲音就好像鳥兒啼鳴一樣。哪怕是在初春,也不會顯得突兀。

很快,不遠處傳來呼應的聲音。

“夫人,您暫且留在宮中。”燕子繃著臉道:“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