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瞧的?”甘沛霖問:“又不是沒見過。”

“明明陸垚也跟著,可是,是大都督一路把表小姐送去了雍華園。還特意請了御醫過來。”脆芯眉心微微蹙緊:“大都督成日裡一向待人冷漠,從來不會和府中的女眷們多說一個字。這舉動明顯有些反常。”

燕子端著熱茶進來,抿唇道:“脆芯姑娘說的不錯,想來主子是故意要讓夫人吃醋。夫人,不如您還是去雍華園看看吧。”

“我不愛吃酸的。”甘沛霖還沒調整好自己,也懶得面對姜域。“去拿些甜點來。”

“是。”脆芯和燕子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知道勸不動,也就沒堅持了。

姜域在雍華園等了好半天,御醫都開完方子上完藥了,也不見甘沛霖的蹤影。他心裡惱火,又沒出撒,直挺著脊背站在雍華園的院子裡,生悶氣。

“給大都督請安。”甘姳露聽說沫初雪被送回來,就趕緊趕過來。知道是姜域送她回來,便覺得有好戲瞧了。“聽聞是大都督救了初雪妹妹,姳露替妹妹謝大都督救命之恩。”

姜域這時候才轉過身,淡淡掃了甘姳露一眼:“舉手之勞罷了。”

“敢問大都督是如何救下初雪妹妹?又是在哪裡遇見她?”甘姳露總算知道姜域的性子,所以言談之間和他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並不會讓人覺得她是故意往前湊,有別的居心。

所以姜域也沒表現出反感,但同樣沒回答她的問題。

陸垚則替他開口,拱手道:“我們主子是在長街上遇見表小姐。當時馬兒賓士,有人將她從一個拐角的小路里退出來,險些被馬撞傷,是主子出手相救。只是她身上原本就帶著傷,而那些人也逃了。”

“原來是這樣。”甘姳露朝姜域再次行禮:“多謝大都督救命之恩。只是初雪妹妹還沒有甦醒,我先進去看看她。”

姜域輕微頷首,目光又轉向進門的方向。

然而甘沛霖的身影遲遲不見,她還是不會來嗎?

“主子,要不咱們去摘星樓看看夫人吧。”陸垚知道他的心思,連忙道:“夫人之前就一直病著,又不辭勞苦的送府中三姨夫人去庵堂。這時候,說不定身子不痛快呢。”

姜域倒吸了一口涼氣:“還不帶路。”

“是。”陸垚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和姜域往摘星樓去。

甘姳露從門裡瞧見姜域走了,才轉身往內室去。

“大都督。”陳銳迎了出來,那架勢分明是要把姜域攔在門外。

陸垚覺出勢頭不對,快陳銳一步:“夫人前些時候身子不痛快,不知道這兩日可好些了嗎?主子一直惦記著。”

他攔著陳銳說話這功夫,姜域已經快步走了進去。

“大小姐不想見人,你不讓我攔著大都督,等下見面若嗆起來,怕是連年都過不好。”陳銳無奈的看著陸垚:“是你瞭解大小姐還是我瞭解。”

“我是不瞭解夫人,可我瞭解主子啊。”陸垚撇嘴:“你不讓他進去還得了。他若是發起脾氣來,那就真的不用過年了。”

“唉。”陳銳嘆了口氣:“都怪我不好。我應該堅持送三姨夫人去庵堂。”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你也不知道?”陸垚好奇的問。

“大小姐隻字不提,就連脆芯也沒說。”陳銳有些不痛快的說:“我畢竟是個奴才,總不好什麼都打聽。”

“也是。”陸垚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裡面噼裡啪啦的,像是砸東西的聲音。

陳銳趕緊往裡走。

陸垚也快步跟上。

“大小姐,您沒事吧?”脆芯握著她的手指,心都嚇的要跳出來了。“有沒有燙著?”

甘沛霖冷著臉,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出去。”

姜域也被她這樣狂躁的樣子驚著,半天都沒回過神。

“我讓你出去,沒聽見嗎?”甘沛霖順手拿起茶壺往地上砸,剛才打翻茶盞已經燙著了手指,再摸著有些燙手的茶壺,她心裡更煩了。“我不想看見你。”

“總得有個原因吧!”姜域繃著臉,迎著她剛硬的目光靠近一步。“就算你生我的氣,這都幾天了,還不夠嗎?你到底想怎麼樣,何不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我說了,你就答應?”甘沛霖清澈的眼眸,此刻凜凜寒光。

姜域忽然就明白她想說什麼,旋即改變主意:“罷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大過年的,我懶得和你吵。”

如果她真的說,不嫁給他。那怎麼辦?他是賭氣離開,還是一氣之下點頭?

“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吧!”姜域不敢再強行把她抱在懷裡,生怕她又變得這麼暴躁弄傷自己。他決然轉身,心裡堵得厲害。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