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昕只是個孩子啊,她怎麼會殺人呢?她明明知道甘沛霖肚子裡還有個胎兒,她怎麼可以下得去手。明明她那麼喜歡小動物,她連看見別人殺死一隻雞都會害怕……

“她人呢?”敖珟皺眉道:“這件事,我必須要她親口回答!”

“她……回封地了。”蘇崎哲凜眉:“從甘府回來那日,便走了。”

“你說什麼?”敖珟皺眉看著他:“你讓她回封地了?”

“是。”蘇崎哲蹙眉:“她說封地的五月,她和她母親種的樹要開花了。要帶著弟弟回去看。甘沛霖出事,我的心思都在這件事情上,她要走,便帶著乳母和蘇陽一道走,我領著燕子去追了,最後還是容她回去。”

“你就一點都沒疑心嗎?”敖珟一雙眼睛裡透著冷光:“她真的就掩飾的那麼好?一個小小的孩子,殺了人,就真的沒有一絲慌張?”

“真沒有!”蘇崎哲有些生氣的瞪著敖珟:“即便是到現在,我還是不覺得昕昕是兇手,這件事不過是你臆想出來的,未必屬實。昕昕沒有慌慌張張,也沒有什麼和平時不同的地方。她的笑容一樣的甜美,我不信是她!”

“去她廂房看看。”敖珟看著蘇崎哲:“我懶得和你爭辯。再如何周密,也不過是個孩子。只要找,就一定會有證據。”

“好。”蘇崎哲爽快的點頭:“我知道不讓你找你一定不會死心。那好,我就陪你進去找。但若是你找不到,就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別以為你如今是額駙,我就會忌憚你三分。欺負詆譭我的女兒,天王老子也不給面子。”

敖珟沒吭聲,跟著他進了勤王府。

就在要進蘇昕昕臥室門的一瞬間,敖珟攔住了蘇崎哲。“醜話說在前頭,若我發現了證據,必須稟明姜相和大司馬,決不姑息。”

“好哇。隨便你告訴誰。”蘇崎哲微微揚起下頜:“但倘若你真的找不到任何證據,馬上向我道歉。”

“一言為定。”敖珟這時候才邁進門檻兒。

蘇昕昕走的很急,房間裡的東西基本都還在。

乳母只是簡單的收拾了兩個孩子的衣裳,平時用的器皿和擺設都原封不動。

說真的,蘇崎哲的心砰砰亂跳,著實是不安寧。

敖珟在四處尋找所謂的線索,而他的注意力全在敖珟身上。發生這件事情之後,他真的沒往蘇昕昕身上聯想。不光是他,就連姜域、甘允天他們不是也……

“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敖珟的聲音打斷了蘇崎哲的思緒。

蘇崎哲的心猛地一緊,像是被人用鞭子抽過來。他快步走過去,看著敖珟掀開的床墊,有些發愣。

“這東西藏在鋪蓋下面,若不是翻起來,跟本就看不見。”敖珟將那個布包抽出來,抖落在地上。

裡面是一個被剪碎的香囊,真的剪的很碎,七零八落的,只是香囊裡面沒有香粉,只有若隱若現的香味。

“這是,她的東西。”敖珟眉心微皺,臉色很是不好:“勤王殿下你應該也記得這個味道。”

蘇崎哲的臉像鍋底一樣的黑,他確實認出了這個味道,是甘沛霖身上一直有的氣息。

敖珟見她不吭聲,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香囊而已,就剪的這麼碎,HIA藏在床鋪下面用布包著,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該有的心思嗎?勤王殿下,有時候當局者迷,你和姜相一樣,心都亂了。我建議,這件事情交給大理寺徹查。除此之外,我已經讓人去截回你的千金和公子,先斬後奏,還請見諒。”

“你要大理寺徹查這件事?”蘇崎哲當然不肯:“她只是個孩子……”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她只是個孩子,也不能姑息。你可別忘了,這個孩子,親手殺了別人腹中的孩子!”敖珟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還有件事,你必須心裡有數。如果蘇昕昕真的是兇手,行兇之後,她絲毫不見慌張之態,很可能這不是她第一次殺人。”

“你夠了!”蘇崎哲咬著牙:“你沒有證據,不可以詆譭我女兒!”

“是詆譭,還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敖珟深吸了一口氣,蹲下來,將香囊的碎片撿起來,放進布包:“我會把這個交給姜相。”

蘇崎哲站著沒有動,目送敖珟離開這間廂房、

敖珟走後,他像瘋了一樣在這個廂房裡亂翻,見到什麼砸什麼,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