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如何,西陲都要緊緊握在自己的手裡。

姜域先前的部下,在先前的戰役時,被西陲絞殺。如今那邊沒有心腹可以用,倒成了個難題。

這邊,姜域為朝廷的事情困擾不堪。

那邊,甘沛霖卻樂得清閒的跟燕子和留蘭描繪花樣,不時的還哼一段小曲兒。

訊息傳到禎公主的院子,卻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說真的?你沒聽錯吧?”鎖陽聲音都在顫。“相爺把埩公子送到了敖氏的院子?”

她趕緊塞了一錠銀子給那送信的人,一溜煙奔回了廂房。

“公主,咱們失策了。”鎖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哽咽。“您為了能保住埩公子的命,不得已施苦肉計。可是有人橫生枝節,破壞了這件事。”

“你說清楚點?”禎的心砰砰亂跳。

“公主,相爺將公子送去了敖氏的院子撫養。就連剛從咱們這裡接走的乳母,也直接去了敖氏的院子。”鎖陽急的不知道該怎辦:“怎麼可以讓敖氏坐收漁人之利?公主,咱們得想想辦法……”

“甘沛霖到底想幹什麼?”禎不解:“她分明就是想奪走我的孩子,我不過順水推舟,保全孩子罷了。可是為什麼又會橫生枝節?”

“公主,咱們該怎麼辦……”鎖陽也是擔心的不行。“敖氏那個愚蠢婦人,之前就兩面三刀的,一會兒幫著甘沛霖,一會兒又想向您投誠,兩邊都沒落什麼好處,她又不是相爺看重的。回頭仗著撫育咱們埩公子,再冒了頭,別人想要打她的主意還不容易嗎?她死有餘辜,可是萬一連累了公子,那豈不是遭殃麼!”

“好了,你別說了。”禎心裡有些亂:“甘沛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一定不會沒有後招。咱們姑且等等看。”

“嗯。”鎖陽不想給她添亂,只能點頭。“奴婢會再讓人去打探訊息的。”

這邊說著話,她想給禎公主倒一盞茶,才發現,茶壺裡居然沒有一點熱水。“好哇,這些賤婢,是想造反嗎?居然敢怠慢公主!奴婢這就去找她們算賬去!”

“不用了。”禎喟嘆一聲:“我差點讓人將她們亂棍打死,她們記恨我也是情理之中。何況,甘沛霖身邊的婢子不是提醒了她們麼,將我禁足是相爺的吩咐。她們怎麼可能不折磨我。無妨了。姑且受著吧,只要我辰國還有來日,還怕討不會這筆賬?”

“奴婢懂了。”鎖陽含著淚垂下了頭。

都已經入夜了,甘沛霖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姜域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問過陸垚。

陸垚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姜域只好硬著頭皮過去。

這時候,剛沛霖剛繪製完今天的花樣,讓留蘭和燕子把房裡的燈滅幾盞。

燈還沒來得及滅,姜域就著亮走了進來。

“夫君忙玩政事了?”甘沛霖笑著迎上去:“正好,這幾日照著府裡的玉蘭花,繪製了不少花樣。我正想著給夫君繡兩條手帕,既淡雅清幽,又不失貴重,夫君來的正好,不如挑選一二。”

“你不是最不擅長刺繡嗎?何時對這些有了興致?”姜域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語氣竟也溫和一些。

“正因為不擅長,才要慢慢的學起來。”甘沛霖溫眸笑道:“往後夫君的政務會越來越忙。這府裡又安定,後宅的事情也被料理的極好。我若不找點事情打發晨光,必然會覺得悶。”

“悶?”姜域微微挑眉,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不是讓你照顧埩嗎?”

“這個可不行。”甘沛霖連忙搖頭:“埩年幼,離不開母親,我怎麼能照顧得好。”

“先前你在宮裡照顧宣頃不是照顧的很好嘛?”姜域蹙眉:“近來宣頃的身子也不錯,硬朗不少。聽說讓人扶著,已經可以走路了。有照顧他的經驗,必然能照顧好埩。”

“那怎麼同。”甘沛霖勾唇道:“皇上如今也週歲了,我照顧他不過是地方兩位攝政親王,在夫君不在的時候另有打算。說是照顧,但其實都是靠乳母和宮婢,我也不過就是負責皇上的安全罷了。埩是你的親骨肉,又還這麼小。今天的事情已經讓我心有餘悸,他親生母親一個不當心,就鬧出性命之憂,若在我手裡有什麼閃失,豈非成了這府裡的罪人。夫君還是不要和公主賭氣,不如把孩子交還給公主來撫育。”

“可我覺得,你更合適照顧埩。”姜域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表情。

這時候,燕子笑眯眯的走進來,手裡端著的托盤裡,有好看的果子和酸梅泡的茶。“主子,夫人恐怕不適合照顧埩公子,您還是聽夫人的勸吧。”

姜域有些不解,奇道:“怎麼就不適合了?”

燕子臉頰一熱,眼底生光:“神醫說了,頭三個月最要緊是安穩養胎。照顧孩子這麼累的活兒,夫人怎麼能適合呢。”

“頭三個月?”姜域愣了下,倏然明白了什麼:“沛霖,你有我們的孩子?”

甘沛霖臉頰一熱,笑容便明媚幾許:“一個多月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姜域歡喜的不行,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邊:“上天眷顧,你有了我們的孩子!這太好了!”

甘沛霖微微卷起唇角,由著他的手輕輕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可若是不丟擲這件事,姜域勢必懷疑她有心奪子。既然如今她有自己的孩子,那就不必惦記旁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