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四月,春意正濃。

從西陲一路往皇城來,一路看見的盡是勃勃生機。

然而剛到皇城城門外,所見的景象就不同了。

裡三重外三重的戍衛,將高高的城門樓裝點的如臨大敵。戍衛們手中握著,是精鐵鍛造的兵刃,在太陽下閃著寒寒冷光。

胤一臉鄙夷的將馬停下,側首看了一眼身邊的隨從。

隨從隨即下馬,雙手將禮單呈上。“我等入朝面聖,稱臣獻貢,還不快速速敞開城門。”

戍衛首領繃著臉接過他手中的禮冊,展開細看之後,差人遞交巡城府尹。

府尹不緊不慢的趕來時,已經是一盞茶的功夫。

胤早就等的不耐煩,卻也沒有過多表現在臉上。

“請幾位封地王與隨從先行入宮。運送朝貢的車隊自有人接應。封地兵士一縷在城外安置了住處,由朝廷一日三餐準時供給。”府尹面帶微笑的說。

“天朝做事怎的這樣小家子氣?”胤微微揚起下頜,不滿道:“我們隨行的軍事,加起來不足三百。難不成你們的皇上還會怕這區區三百人嗎?”

“胤王這話說岔了。”府尹笑容得體:“這並非怕與不怕,而是皇城裡多老幼婦孺,而貴寶地兵士又器宇軒昂,不識天朝禮數。未免驚嚇,還是按規矩行事比較穩妥。”

“胤王,天朝有天朝的規矩,我等既然是來覲見皇上的,依足禮數也罷了。”

說話的是昔日石燁國的太子惜樺,如今石燁國變成了燁地,他的父親也被迫喪命,換取活著的人的安穩。

胤王側首與他對視一眼,笑容清冽:“本王差點就忘了。如今的天子,可是要喚樺王一聲舅父呢!”

惜樺眼底流露一縷悲傷:“為臣者,豈敢高攀。”

“呵呵。”胤王扥緊了韁繩,正要往裡走。

“胤王……”府尹緊著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在了馬前。

“又怎麼了?”胤沉了臉問。

“胤王恕罪,天朝的規矩,入皇城朝見君主,必得下馬步行至百米,才可騎上馬,直赴皇宮。”府尹耐心的講解。

“步行百米?”胤禁不住冷笑一聲:“百米能有多長,這麼奇怪的規矩是何人制定?”

不等府尹開口,惜樺已經下了馬,將馬韁丟給一旁的隨從,昂首闊步的走過城門。

“你……”胤被他弄得很無語。

府尹趁機道:“請胤王下馬步行入城。”

胤被氣笑了,自然也只能從馬上下來。

其餘封地王見狀,也都紛紛下馬,個個繃著臉走進了這座皇城。

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如出一轍的一致,一直想打進這皇城裡,一直想奪走這一片天。可是如今,他們雖然封王,哪個卻不是踩在了自己親眷的皚皚白骨之上。

這邊,他們才剛剛進城,那邊,訊息就已經送到了姜域耳中。

彼時,溫暖的春光透進了明亮的窗欞,甘沛霖依偎在姜域懷裡,只覺得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