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苞芸的棺槨,在眾目睽睽之下運出了姜府。

姜一申的則緊隨其後。

這兩個人,生的時候彼此折磨,卻不想最終還是一起走。

姜域沉默的騎在馬背上,走在前頭,陸垚負責打點著相關的事情。

禎公主被兩名侍婢攙扶著,緩緩的隨著棺槨行走,走了多遠,就哭了多遠。

她不是哭薛苞芸,更不是為差點欺負了他的姜一申落淚。她是為自己哭,身邊的人都是幫著甘沛霖的。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也沒有人相信。

最可怕的就是她不但沒能讓姜域清醒,反而還把他推向了甘沛霖。

現在,他一定覺得自己是那種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女人……

甘沛霖沉默的坐在自己梳妝檯前,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煩悶,她把珍寶盒、抽屜裡,那些金銀珠玉一股腦的倒在梳妝檯上。

琳琅滿目的珍寶,雕工精緻的,油光水滑的,晃得人眼睛疼。

可能很多人,一輩子辛勞也很難擁有這樣的榮華富貴。但是這些,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大小姐,午膳準備好了。”留蘭端著飯菜進來,溫和道:“知道您沒什麼胃口,但總是要用一些的。所以奴婢和脆芯準備的都是清淡的小菜,配了糯米和小黃米熬的粥。”

“擱那吧。”甘沛霖邊說邊起身,走過去道:“還準備了饃饃嗎?”

“饃饃?”留蘭愣了下:“哦,今天中午做的水煎包,皮兒晶瑩剔透的,看著就好吃,奴婢這就去給您拿。”

“唔。”甘沛霖應了一聲,就坐下來吃起來。

她是得多吃一點,多吃一點,才有力氣。

燕子進來的時候,還在想怎麼勸夫人多用些飯菜,瞧她正吃著,心裡不免鬆快許多。“夫人肯用些膳食就好了。奴婢還擔心您沒有胃口傷了身子呢。”

“不吃也不行。”甘沛霖微微抬起頭:“不能浪費了留蘭和脆芯的一番心意。”

“是啊。”燕子溫眸道:“落葬的事情會比較麻煩,畢竟太尉和太尉夫人都要安置。興許主子回來,得等天黑了。夫人等下用了膳,不如好好歇歇,養足精神……”

燕子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是要向姜域交代的。

甘沛霖略點了下頭:“我知道。”

“夫人別怪奴婢多嘴。”燕子有些尷尬的說:“奴婢也只是希望主子和夫人能順遂度日。”

“我知道你的意思。”甘沛霖點頭:“放心吧,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燕子點頭,正想告退。

甘沛霖卻道:“不過我仍然有件事情,想麻煩你。”

“夫人別這麼說,儘管吩咐就是。”燕子沉眸應下。

“徐柏森一個人去投靠敖珟,我始終不放心。可他違背外祖父的教誨,徐家的人也不可能明著跟著他去效力。我想讓你辛苦一趟,最好能把他帶回來。哪怕是捆回來。”甘沛霖臉色凝重的說。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把他帶回來,只是……您這邊……要不要奴婢過了今晚再去?”燕子的意思是,她想陪著甘沛霖熬過這一晚。畢竟姜域會做什麼,誰都說不準。